“弃胜加冠”西王母——兼论顾颉刚“层累造史说”的加法与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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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弃胜加冠”西王母——兼论顾颉刚“层累造史说”的加法与减法"弃胜加冠"西王母——兼论顾颉刚"层累造史说"的加法与减法施爱东摘要:用顾颉刚"层累造史"理论分析西王母形象的变迁,我们看到,随着西王母政治地位的不断攀升,其居住条件,仪仗规格,座驾档次,侍从人数等各项生活待遇也得到大幅度提升,甚至连自身的音色,相貌等,也发生了由老变少,由野入文的巨大变化.可是,我们同样看到了层累造史的另一面:当西王母戴上"太真晨婴之冠"之时,也是"胜"被摘下之时;当身边站满关貌侍女之时,也是三足乌下岗之时."层累造史"的过

2、程中,虽然加法是主要方面,可减法也不可忽视.在历时的维度上,我们正是通过对各个局部"弃胜加冠"结果的有序排比,来完成对于整体"层累造史"的叙述关键词:昆仑山墉城瑶池汉武故事仙传文学西王母的原始身份,一直就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巫师,巫王在祭仪中的行法形象?抑是西方某一部落中的神秘女王?至今仍难以从文献或文物中证实其历史的真相"….但是,对于西王母从战国末期到北宋年问的形象变化,却可以通过画像,文献尤其是道教文献勾勒出一个大概.考虑到画像呈现的西王母形象比较复杂,既有时代差别,又有地域差别_2],同时

3、考虑到画像和文献所呈现的西王母形象不大一致口],文献中的西王母形象没有明显地域差别,本文主要立足于文献梳理,尝试借用顾颉刚的"层累造史"理论,讨论西王母形象的历时变迁.一,西王母的政治地位西王母从一开始就是个神秘人物,"坐乎少广,莫知其始,莫知其终"…,有效信5民俗研究2011.3息十分缺乏,目前我们只能从《山海经》看到一些信息片断.西王母的早期身份似乎只是昆仑丘_5]原住民的管理者之一,初始职位并不高,"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E6;政治待遇不算优厚,"梯几而戴胜杖"

4、而已:手下的侍从不多,好像只有"三青鸟"(可能是三只青鸟,也可能是一只三足乌)[81平时给西王母找点吃的.郭璞解释"司天之厉及五残"即"主知灾厉五刑残杀之气也",知,司,都是掌管的意思,说明西王母是夭界司法机构的领导干部.因为没有更多的同类信息,我们只能结合其豹尾虎齿的形象来理解其职司,赵宗福认为西王母"必是主管刑杀的死亡之神无疑"[】..,钟宗宪进一步推测西王母很可能是昆仑神话体系下的司命神[11].总之,多数学者倾向于认为早期西王母是一位凶神[】.汉代文献中没有明确提及西王母在天界的行政职务,但

5、在《淮南子》中记载了"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姬娥窃以奔月"[131的故事.这个故事在汉代影响甚大,此时的西王母,已经辞去司法部门的领导职务,改任仙药管理部门的总经理,"在其身边聚集了专门制造长生不老仙药的玉兔,蟾蜍以及采集原料或传播仙药的青鸟等等.两汉时期的人们崇拜和信仰西王母,主要是为了长生不老或起死回生"[141.汉武帝时,司马相如写过一篇《大人赋》,讲述一位"大人"遨游在天地之间的见闻和感受:"排间阖而人帝宫兮,载玉女而与之归.舒阆风而摇集兮,亢乌腾而一止.低回阴山翔以纡曲兮,吾乃今目睹西王母

6、嚯然自首.载胜而穴处兮,亦幸有三足乌为之使.必长生若此而不死兮,虽济万世不足以喜."[151从这段文字我们可以看出:第一,西汉时期的西王母尚未搬人瑶池,依然满头白发,处在戴胜穴居的在野状态;第二,西王母大概掌握了长生不死的秘诀,故而人莫知其始,亦莫知其终;第三,西王母清静淡泊,手下侍从极少,平时只有三足乌为她提供日常服务.西汉晚期,西王母的神职大概有所扩展,工作也忙碌起来.汉哀帝年问,由于持续干旱,终于在公元前3年爆发了一场末世恐慌,人们争相传递一种"西王母筹",称只有佩戴西王母诏筹,才能躲过此劫:

7、"关东民传行西王母筹,经历郡国,西人关至京师.民又会聚祠西王母,或夜持火上屋,击鼓号呼相惊恐."[161到了夏天,京师百姓聚会为西王母设张歌舞,传书称:"母告百姓,佩此书者不死.不信我言,视门枢下,当有白发."[1]这次事件持续了半年多,直到秋天才歇息.可见当时西王母的地位已6"弃胜加冠"西王母经得到大幅度提升.变身为末世度劫的救世主.六朝以后,道教体系化的过程中,热衷于收编民间信仰中的各路大神,并将他们编人道教神仙谱系,借此扩大道教在民间社会的影响力.《山海经》中的怪物很多.进入信仰层面的怪物却不

8、多,西王母大概是很特别的例子.由于昆仑山在东汉以后的道教神仙世界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建构道教仙界所依赖的基本群众力量——昆仑山原住民.自然要被道教安置到改造后的昆仑仙界担任一定的仙职,西王母是作为原住民代表而被委以重任的.其实《大荒西经》曾经提及昆仑山还有一位比西王母地位更高的神:"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目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_l.]这位人面虎身的"神"名叫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