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明清之际三大学者治学经世致用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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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史学月刊一九九九年第四期·35·论明清之际三大学者治学经世致用的特点庞天佑内容提要明清之际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三大学者均以经世致用为治学宗旨。这一时期独特的社会历史背景，决定三大学者的经世致用表现出如下特点：一是其直接性与外显性；二是反映出强烈的爱国意识；三是代表着中国早期的思想启蒙；四是具有深远的历史影响。分析明清之际三大学者治学经世致用的特点，可以看到这一时期中国传统学术走向近代的朦胧曙光。关键词明清之际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经世致用明末清初，中国学术界群星灿烂，大师辈出。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即为这一时期的三颗学术明星。这

2、三大学者的家庭环境、个人生平、学术渊源、师承关系、治学旨趣、研究领域等虽存在巨大差异，但相同的社会环境和类似的亲身经历，使他们对明末的黑暗腐败有着深刻认识，对清廷入主中原给纲纪伦常与文化传统带来的巨大冲击有着深切感受。他们在投身现实斗争报效国家无望之后潜心学术研究，其治学较之以往任何时代的学者都更为讲求经世致用。考察明清之际三大学者治学经世致用的特点，对于把握这一时期学术发展之大势，体察经世致用的治学传统，具有重要意义。一三大学者治学经世致用的直接性与外显性经世致用虽然是历代学者治学的传统，但不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在社会稳定

3、的盛世，经世致用往往是间接的、内在的；在社会动荡的乱世，经世致用则表现为直接的、外显的。一般说来，前者隐微，后者强烈①。明末清初是天崩地解、喧嚣动荡的乱世。纵观其社会演进过程，明末阶级矛盾异常尖锐，统治集团内部的斗争非常激烈，这些矛盾与不断上升的民族矛盾交织在一起导致了明朝统治崩溃瓦解。清统治者在重建封建统治秩序过程中的民族压迫与此伏彼起的抗清斗争，使清初社会动荡不安。考察其学术思潮发展，明后期理学思潮开始衰落，实学思潮逐渐兴起；西方传教士东来与西学东渐，使中西文化开始了早期的沟通与交流；清廷的入主与社会的动荡使纲纪伦常与文化传统受到

4、巨大冲击，虽然这种冲击随着清朝统治逐渐稳定及清统治者为中国文化传统所化而平定下来，但作为中国文化传统继承者捍卫者的明清之际三大学者，则本能地作出了强烈反映。他们密切关注现实社会中激烈的政治斗争与文化冲突，力图通过学术研究人世，实现其社会理想。明清之际三大学者自觉地将学术研究服务于当时特定的现实需要，公开标榜其治学宗旨即为经世致用。从思想渊源考察，儒家思①参见冯天瑜；《道光咸丰年间的经世实学》，《历史研究》1987年第4期。万方数据·36·想本来就将治学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联系起来。黄宗羲称：“儒者之学，经天纬地。”①学者“必先穷

5、经，经术所以经世；不为迂儒，必兼读史，读史不多，无以证理之变化；多而不求于心，则为俗学”②。顾炎武言：“君子之为学，以明道也，以救世也。”⑨他自称“凡文不关于六经之指、当世之务者，一切不为”④，以求“明学术，正人心，拨乱世以兴太平之事”⑤。王夫之主张学术研究应与现实结合，认为治史即为谋求“经世之大略”，“所贵乎史者，述往以为来者师也。为史者，记载徒繁，而经世大略不著，后入欲得其得失之枢机以效法之无由也，则恶用史为”@。明清之际三大学者治学直接针对现实。他们不作为学问而学问的纯学术研究，而是以学术研究为手段，从不同方面、不同角度去探讨与

6、现实有关的问题。他们的学术研究表现出强烈的、直接的经世意识。黄宗羲言“学必原本于经术，而后不为蹈虚；证必明于史籍，而后足以应务”⑦。他视史学为经世之学，“夫二十一史所载，凡经世之业，无不备矣”⑧，因此自明十三朝实录，上溯二十一史，靡不究心。顾炎武认为“人苟遍读五经，略通史鉴，天下之事可以洞然”⑨，进行学术研究就是为了“鉴往所以训今”⑩，通过引古筹今，以求经世之用。他平生治学，实录奏报，手自抄节，经世要务，一一讲求，事关民生国命者必穷源溯本，讨论其所以然。其所著《天下郡国利病书》、《肇域志》、《音学五书》、《日知录》等皆为经世而作。王夫

7、之云：“史之为书，见诸行事之征也，则必推之而可行，战而克，守而固，行法而民以为便，进谏而君听以从。”@他“自少喜从人间问四方事，至于江山险要、士马食货、典制沿革，皆极意研究。读史，读注疏，于书志年表，考驳同异，人之所忽，必详慎阅之，而更以见闻证之”@。他将《通鉴》记载的史实结合明末清初社会实际进行研究，探求本质规律，把握“经世之大略”。如在论评历史上的朋党之争时说：“朋党兴，而人心国是如乱丝之不可理，将孰从而正之哉!”⑩这显然是针对明末朋党之争而发，其经世致用的治学宗旨溢于言表。我们从明清之际三大学者的学术著作中，可以随处体察其所寄寓

8、的经世深意。二三大学者治学经世致用反映出强烈的爱国意识明清之际三大学者不仅是学识博通的学问家，同时又是对故国倾注着满腔热情的爱国者。他们治学经世致用体现着深沉的故国情思。明清之际三大学者对于社稷沦亡深感切肤之痛。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