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范法律与经济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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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洪范法律与经济研究所HongfanInstituteofLegal&EconomicStudies（本资料未经洪范法律与经济研究所授权，不得转载）学术活动纪要2009年6月13日多中心秩序与宪政1梁治平：今天我们请来中国政法大学王建勋副教授，建勋跟我认识很多年，应该是十几年前，我们在北大做法律文化研究中心的时候他就非常积极地参与，以后他到美国深造，学有所成，现在回来在国内也非常活跃，在理论界、在公共事务研讨方面都很活跃。我们请他来讲的这个题目，这是他自己非常关注、而且经过多年研究的一个问题，就是宪政架构下联

2、邦制或者多元主义问题，这就是他讲的宪政的基本含义之一吧。“多中心秩序与宪政”，是他今天报告的题目。我们的两位评议人也都是非常资深的研究人员。一位是大家能经常在电视上、在公共媒体上看到的秋风先生，他是民间人士，独立的公共知识分子，在我们这个时代，有这样一个角色，很不容易。另外一位是范亚峰副研究员，亚峰也是我们很多年的朋友，有很多的交流与合作，今天请他来做这个题目的评议人，也是非常合适的，他对宪政问题有很深的研究，而且他还有宗教的背景，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从这个角度加以阐发。实际上宪政起源上和宗教，和西方基督教是

3、有很密切关系的，当然这是另外一个大题目了。那好，现在就先请建勋做主题报告，之后是评议。王建勋：首先，谢谢梁老师！梁老师是我学生时代最崇拜的学者之一。洪范研究所是很好的一个民间研究组织，我很高兴到这里来做报告。今天来的很多朋友都认识，当然也有很多没见过面的新朋友。今天，我要讨论的题目叫“多中心秩序与宪政”，是我这些年一直关注和思考的问题。为什么讨论和关心这样一个话题？在这样一个研究中，我试图回答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假定我们是一群向往自由的人，我们应当建立一种什么样的社会秩序，或者说，什么样的一种社会秩序值得我

4、们追求。另外一个问题是，如果我们想要建立这样一种秩序的话，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或手段来进行。这一直是我近来思考和关心的核心问题。汉密尔顿在《联邦党人文集》的开篇就提到，我们能否通过自己的深思熟虑和自由选择建立一个良好的政府，还是我们注定要靠机遇或者强力来决定我们的政治组织。这也是摆在当下中国面前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众所周知，我们现在的社会有很多问题，但我们怎么建立一个更好更理想的社会呢？从政治或者法律的角度来讲，那就是，如何建立一个优良的政体或者法律秩序？对于中国来说，现在是一个关键时刻。在人类历史上，大致出

5、现过两种秩序模式。当然，这是一种理想型的分类，并非与现实完全一致。一种秩序模式是“单中心秩序”。这种秩序模式强调，在社会或共同体中存在一个单一的权力中心，不管它被称之为中央政府还是或者最高当局，其它的权力都来源于它，或者说，是它派生出来的。并且，在这种秩序中，这个单一权力中心还具有至高无上性，它是最高的，所有其它权力都低于它，也就是说，不存在平起平坐的权力关系。这种秩序强调2法律或者制度的整齐划一。在我们这个社会中，经常听到人们讨论“法制的统一”，有关部门也在努力维护“法制的统一”。这是典型的单中心秩序的体

6、现。不少人认为，只有法制的统一才能确保主权（权力）的统一，只有主权（权力）的统一才能确保国家的统一。同时，单中心秩序模式强调的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等级格局。它强调权力与权力之间，不同的共同体之间，是有等级差别的，甚至这种等级差别会渗透到人与人之间。也就是说，这种等级不仅在一般的政治和法律领域存在，它可能渗透到整个社会领域。比如，它给校长规定行政级别，给法官规定行政级别，甚至给寺庙里的和尚也定个级别。另外，这种秩序模式强调用命令与控制的方式来治理整个社会。在这种模式下，当局不管民众是否满意，不管其权利和自由是否得

7、到保护，就通过压制的方式来维持社会的秩序或者稳定。这样一种治理模式恰恰会导致人们产生更大的不满，因为当一个人的诉求或者其权利和自由无法得到满足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另外一种秩序模式，可以称之为“多中心秩序”。在这种秩序模式下，它强调的是多个权力中心共存，不是只有一个权力中心，而是有多个权力中心。并且，这种秩序中不存在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即没有一个权力中心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一个权力中心可以废除其他的权力中心，消灭掉其他的共同体。同时，这种秩序强调法律制度是多元的，不是只有一套法律体系，或者说，不是只有一种意义上

8、的法律制度。这一点可以做宽泛的理解，即在多中心秩序中，法律制度不仅仅可以由立法机关制定出来的，而且像西方法律界讨论的法律多元一样，它还承认民间创制的非正式法律制度；它不承认在一个社会中只有唯一的一套解决纠纷的方式或者只有国家可以解决纠纷。还有，这种秩序模式强调的是一种自下而上的授权安排。与单中心不一样，那是强调自上而下，在这里，所有的共同体不管大小，其权力都直接来源于民众，而不是来源于上面某个权力中心。同时，与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