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第一人称代词复数表达法的历时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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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１５卷第4期华中师范大学研究生学报２００８年１2月Vol．１５No．4HuazhongNormalUniversityJournalofPostgraduatesDecember２００８第一人称代词复数表达法的历时演变董祥冬（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教育研究中心，武汉430079）摘要：第一人称代词复数表达法的发展过程较为复杂，在各个时期的实际形式有较大差异。大致可以分为四个时期：（1）单、复数同形时期，（2）词汇表达时期，（3）形态化时期，（4）形态标记时期。从中可以总结出汉语代词复数形式发展的两条线索：（1）代词+复数

2、义词→复数代词，（2）代词+处所词→复数代词。关键词：我们；形态化；变体中图分类号：H146.3文献标识码：A汉语的代词系统因时间、地域等因素的影响其演变（5）癸未卜,古贞:黄尹保我史?贞：黄尹弗保我史。异常复杂。从汉语史的角度看，第一人称代词的数量最（6）庚寅卜……贞:我其祀于河?多、最为复杂，第二人称代词次之，第三人称代词相对单以上诸例表明，“我”可作主、宾、领三格，其意义和纯一些。本文主要讨论汉语第一人称代词复数表达法的“我们”一样，表复数指称意义。由于语言的发展，到了西历时发展过程，在不同时期先后出现的第一人称

3、代词复周时人称代词的特征发生了变化，“我”处于主、宾格时数表达形式大致为：上古：我、吾、予、台、卬……；秦———已无单复数的分别，只有处于领格中，才保存复数意[5]③南北朝：我辈/侪/等……；唐———五代：我弥/弭/伟……；义。例：两宋：我满/瞒/门/们……；元：我每；明———至今：我们。（7）尔不许我，我乃屏壁与圭。（金滕）上面只简略勾勒了汉语第一人称代词复数表示法（8）朕不敢有后，无我怨。（多士）的大致发展脉络，可以概括为四个发展期：（1）单、复数（9）我即付散氏田器，有爽，……传弃之。（氏人盤）同形时期，（2）词

4、汇表达时期，（3）形态化时期，（4）形态（以上诸例中“我”表单数）标记时期。（10）天降威，知我国有疵，民不康。（尚书·大诰）一、单、复数同形时期（11）皇天震怒，命我文考，肃将天威，大勋未集。（尚上古汉语中，人称代词的单复数没有明确界限，如书·泰誓）[1][2][3]我、汝、尔、吾等可以兼用于单复数。不过根据文献材（12）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左传·文①料，甲骨文中“我”最初只表复数而不表单数。赵诚先生公十六年）认为“我”和后代的“我”有差别，后代的我可指个人，也（13）曰：予复，反鄙我周邦，今蠢今翼。（

5、尚书·大诰）[4]可指集体，而甲骨文时代的我未见指个人者。《说文解（以上诸例中“我”作领格时表复数指称）字注》中说“我，一作古杀字。古文‘我’字，一作‘贼’，从西周时，“我”兼表单、复数，只能根据句意而不能根刀”。这可能是“我”较古的意义，而在甲骨文中，人们已据形式来确定其“数”，这与上古汉语作为典型的孤立语②经借用“我”表第一人称代词复数意义。例：及其语法、词汇系统尚不够发达相关联。有一个问题值（1）癸丑卜，……贞勿佳（唯）王正□方，上下弗若，得注意，上古汉语存在一定数量的语音内部屈折形式。不其我受。这时的“我”是否

6、借助于语音内部屈折来表达单复数差（2）癸巳卜，……土方征于我东鄙，□二邑，方亦侵别，现在不清楚,因为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我们无法从我西鄙田。汉字中直接寻找古音。但现在山西等地的一些地方借助[6]（3）辛之卜，……贞我已方□若。语音或语调的屈折变化来表达单复数指称的差别，这（4）贞：我西史亡祸。些现象只能这样解释：A）来自古汉语用法，B)来自共同作者简介：董祥冬（1982-），男，河南信阳人，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教育研究中心2006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句法、语用学。①上古时第一人称代词有吾、予、台、卬等，但“我”用法较

7、早且最复杂，到魏晋时无论是口头还是书面上第一人代词单数基本上归并于“我”，因此本文主要以“我”为例讨论单、复同形时期的情况。②（1）-（3）例转引自岑仲勉《卜辞同文例》(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九册）[C].北京:中华书局,1987)，（4）-（6）例转引自张玉金《甲骨文语法学》(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③（7）-（13）例转引自管燮初《西周金文语法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44语的地域变体，C）受其它语言的影响。至于是哪种原因，于独立词汇和词缀之间，它们构成了汉语（包括方言）复还有待探索。数表达法的一

8、种方式：代词+复数义词→复数代词。二、词汇表达时期三、形态化时期战国时期，人们开始用一些附加词汇来表示复数形在唐代文献中出现表示复数的“弭”（或作弥）、伟。式，如：侪、辈、等、曹。这些用法中“侪”字出现较早，在例：（25）我弭当家没出得卢遐来。衢州为辩之，皆大笑。《左传》里已有此类用法：（赵璘·因话录）（14）吾侪小人皆有阖卢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