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丁·路德到笛卡尔论因信称义与近代主体性哲学兴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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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马丁·路德到笛卡尔———论“因信称义”与近代主体性哲学兴起的关系吴树博（复旦大学哲学系，上海200433）［摘要］肇始于笛卡尔的近代哲学以彰显主体性为其最突出的特征，但是为什么主体在近代时期特别是笛卡尔哲学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呢？笔者认为，马丁·路德所倡导之“因信称义”的宗教改革原则对此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本文从内在性自我的出现、怀疑精神的确立和确定性的追求三个方面来对此问题进行论述。［关键词］宗教改革因信称义主体性自我怀疑确定性［中图分类号］B503B565.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257028（92005）04009

2、6009一、近代哲学是新教精神的哲学作为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尔在西方哲学思想的发展进程中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此后，哲学发展的整体方向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后世的近代哲学家都是在笛卡尔提出的哲学总体框架中进行他们的工作的。然而，任何哲学家在进行思考之时，都不可能脱离他所处的时代，而且，他也不可能在真空中构筑起他的思想大厦，而是必须在前人的基础上继续开创出全新的思想空间和活动领域。同理，笛卡尔及其所代表的近代哲学也不会是瞬时之间就出现的，它也具有着自己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前史。其中，既有中世纪经院哲学的传统，也有文艺复兴运动所提供的崭新的研究

3、对象，而更为重要的就是由马丁·路德所发起的宗教改革运动为其提供的基础性思维原则，即主体性原则。那么，马丁·路德究竟是如何将这种原则传达到笛卡尔那里的呢？黑格尔曾经说过：“在这个新时期（近代时期），哲学的原则是从自身出发的思想，是内在性，这种内在性一般地表现在基督教里，是新教原则。”［1—p59］由此，我们可以获知，在黑格尔看来，由笛卡尔奠基的近代哲学是新教精神的哲学!。也就是说，宗教改革与近代哲学分享着共同的精神原则。那么，由宗教改革所导引出的“新教精神”是如何将这两个似乎分属于不同领域的范畴联结在一起的呢？更确切地说，分别作为宗

4、教改革和近代哲学之突出代表的马丁·路德和笛卡尔是如何构建起他们之间的思想相关性的呢？而且，我们也不能忘记，与笛卡尔哲学突出人的自主理性和独立思维不同，路德在宗教改革发动伊始就把强调上帝的崇高地位作为自己的出发点，相应地，如何获得上帝的恩典从而免罪获救也就成为他所关心的问题。但是，为什么从对上帝的真诚的信仰与皈依之中却演化出笛卡尔所提出的具有反省意识的自我呢，这与路德原初的宗旨不是背道而驰吗，黑格尔又是在什么意义上说，近代哲学是新教精神的哲学呢，这不是显得有些自相矛盾吗？要解答这些疑［收稿日期］20049［作者简介］吴树博（1979

5、—），男，河北廊坊人，复旦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赵敦华教授在其著作《基督教哲学1500年》这本书中也提出了这样的看法———“新教精神对哲学的影响已经超出了基督教哲学的范围，它为近代哲学提供了新的理论背景和文化氛围，因此，近代哲学是在宗教改革所树立的新的时代精神的浸染和熏陶之下发展出来的。”（第596页）但是，赵教授对此观点并未进行深入的论述，而本文正是在前辈学者的启发下，力图将对此问题的探讨向前推进一步所做的努力。问，并且厘清从路德到笛卡尔的内在思想发展进程，我们首先应当对以笛卡尔为代表的近代哲学本身的特点有所把握，这样才能有效

6、地建立起他们的相关性。一般而言，“近代哲学的出发点，是古代哲学最后所达到的那个原则，即现实自我意识的立场，总之，它是以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精神为原则的。”［l—p5］相比于神学时代，在笛卡尔哲学中，精神性自我及其思维活动成为人们探索世界、追求真理以及达到存在与思维和解的新的基础。僵死的外在性权威不再是人们进行理解和判断的准绳，思维所坚持的是其内在性本身。在“上帝”、“世界”以及“自我—主体”这个三维结构中，中世纪哲学以“上帝”作为其最高的出发点，通过上帝人们才可以获得对于世界和人自身的认识与把握，上帝就是真理的最终来源和保证。但是，到

7、了笛卡尔那里，哲学思考的出发点却发生了根本性的转移，“主体—自我”，更确切地说是人的理性及思维成为了哲学家构建理论的“阿基米德之点”。人的目光开始从外界转向自身，理性的地位得到了高扬，内在性的、独立的思维亦被视为真理所从之而来的源泉，“凡是应当在世界上起作用的、得到确认的东西，人一定要通过自己的思想去洞察；凡是被认为确实可靠的东西，一定要通过思维去证实。”［l—p60］由此，人的自我意识———也就是主观性———在笛卡尔哲学中占据了中心的位置，而笛卡尔之后的近代哲学就成为了主体性哲学，这也是近代哲学区分于以往哲学的最为主要的特征。因

8、此，“精神深入自身这个环节，自由这个环节，回归于自身这个环节”［2—p384］作为宗教改革的精神原则也为笛卡尔的主体性哲学提供了由以出发的起点。马丁·路德在其发起宗教改革之初，就以反对外在性、反对上帝与人之间的人为割裂以及达到精神的自觉作为自己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