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中的神秘信奉及其佛道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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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第22卷第1期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V01．22No．12009年1月JournalofYantai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Jan．-2009《水浒传》中的神秘信奉及其佛道来源王立1，刘莹莹2(1．大连大学语言文学研究所，辽宁大连116622；2．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大连，116029)[摘要]鲁智深跌人深井洞穴，这--IH有母题安排是必然性需要。鲁智深这一佛教身分的角色，安排以具有仙道色彩的奇遇，与此前后斗法的神秘色彩一致。仙乡洞穴叙事，佛经本为首创

2、。《水浒传》神行术中的甲马、风火轮，来自印度民间故事和中古汉译佛经，以及僧传所载高僧为神化佛教的幻术表演。《水浒传》斗法描写，来自传播史诗印度故事的汉译佛经、唐代变文和壁画，及吸收佛教斗法描写的道教法术。天书则使特长不足的宋江，获得神秘力量支持。神秘描写的介入，使该小说带上了神魔小说文类特征。[关键词]《水浒传》；神秘描写；佛教文学；中外交流；道教法术[中图分类号]I207．4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194(2009)01-0059-06道教在《水浒传》中占有特殊的地位，这与孕育水浒故事的南宋以至元明这

3、一特殊历史时期的崇道之风有关。从北宋徽宗开始，道教得到了统治者的尊崇，于是由上至下，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而巨大的影响。这影响也就自然而然地渗透到了《水浒传》中，使得这部历史演义小说不时地洋溢出宗教神秘主义色彩。一、《水浒传》中的“误人仙乡洞穴”母题百二十回本《水浒传》第九十九回写鲁智深在襄垣城外厮杀，失脚跌入了“缘缠井”，深井洞穴中“一般有天有月，亦有村庄房舍”。离村又见一草庵，内中高僧指点鲁智深几句真言又将其送出。鲁智深自觉在洞穴中行不多远，走未多时，出来却已身在汾阳府城东郭，时间也已过一月。以鲁智深这样一个不懂法术的平常

4、之人经历如此仙洞奇遇：入洞、洞中异于外界的和平环境、得遇高人、时空转换，具备了一个典型的仙乡洞穴母题的基本要素。这一母题可溯至汉魏六朝志怪，以刘向《列仙传》中“邗子传”为最早，刘向赞日：“邗子寻犬，宕入仙穴。馆阁我巍，青松列列。受符传药，往来交结。遂栖灵岑，音响昭彻。”而以刘阮人天台和陶渊明《桃花源记》最为著名。鲁智深洞中所见村庄，“其中人民，也是在那里忙忙的营干，见了洒家，都只是笑”，寥寥数语勾勒出了一副颇似桃花源的平静祥和境界。尤其是鲁智深此前正处在战场厮杀之中，突然间的时空转换，鲜明的对比，更是凸显出了洞中的平和环境

5、。对于和平宁静的向往其实也正是这一母题所传递出的民众呼声之一。仙乡洞穴这一母题的产生是与现实社会的苦难深重分不开的，乱离之世，人们幻想洞窟遇仙的奇遇，希图在这种幻想中，暂时忘却世间的苦难。可以说，“洞穴”这二潜藏在人类心灵深处的原始意象，就是我们的精神家园，这其中传达出的是人类对现世生存自由的热忱向往。《水浒传》所描写的正是那样一个“乱自上作”、“奸逼民反”、“自古权奸害忠【收稿日期】2008—09一18[作者简介】王立(1953一)，男．辽宁锦州市人．大连大学语言文学研究所教授。东北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基金项目】辽宁省

6、社科规划基金项目：。明清战争小说与宝物崇拜研究”(LOTDZW009)。万方数据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22卷良，不容忠义立家邦”的黑暗时代，逼得一批忠义之士不得不“撞破天罗归水浒，掀开地网上梁山”。而这个梁山泊四面环水、易守难攻，独辟出一块乱世侵扰不到的地方，众兄弟在此处有忠有义、相敬相重、互帮互助。梁山泊又何尝不是为受欺压的众英雄提供自由生存环境的桃花源。仙洞之中，时间的流逝通常与凡间不同，所谓“洞中方七日，人间已千年”。因此，鲁智深二月下旬落井，自觉“只停得一会儿”，出来却已是月余后的三月下旬。论者指出：“在

7、道士的想象中，这种逆转和时间快速流逝的情形并不是这些洞天世界特有的孤立现象。坛成道场，以及炼丹家的鼎，都是模拟宇宙而设，在这些地方，有自己的循环，自然界的变化过程也可以以加速的节奏再现。”①鲁智深解脱缘缠井这一情节的插入也有其文本作用。以戴宗“日行八百里”的神行法是追不上马灵的日行千里之法的，眼看马灵将要逃脱，此时智深及时出现，“劈面抢来，把马灵一禅杖打翻”。这才获得了这场战争的完胜。要想使鲁智深这样一个不懂法术的人及时出现在这异地的战场上，只能走此洞穴“捷径”。这一旧有母题的精心安排，偶然性背后是必然的需要：马灵一路逃行

8、，只顾甩开身后追来的戴宗，看看将要成功，却不提防迎面撞上了一个胖大和尚，被他轻而易举地擒住。又不曾想这和尚正是戴宗一伙，在经历了一场洞穴奇遇之后突然出现在此地。种种偶然性促成了马灵的被擒，看来可博人一笑，因此而缓解了此前紧张的战争氛围．起到了调节行文节奏的作用。且鲁智深这样佛教身分的角色，安排以具有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