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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陈澧经学观的形成(1) [摘要]陈澧是晚清汉宋调和思潮的代表人物。他早年遵信乾嘉汉学,中年以后论学不分汉宋门户,强调通经致用。王懋竑和顾炎武的经学思想对陈澧会通汉宋、回归孔孟的经学观的形成有着深刻的影响。 [关键词]陈澧;汉宋;王懋竑;顾炎武 陈澧(1810—1882),广东番禺人,字兰甫,一字兰浦,人称东塾先生。陈澧早年受业于广东学海堂,秉承乾嘉汉学的治学方法,所著《切韵考》和《汉书地理志水道图说》为士林推重。中年以后走出汉学旧辙,融合汉宋门户,强调通经致用。晚年所著《东塾读书记》,阐
2、发孔孟要义和五经大旨,考索经学源流正变,通论古今儒学得失,为其代表作。 在陈澧经学观的演变过程中,王懋竑和顾炎武的经学思想起着至为关键的作用,但王氏的影响,往往被研究者所忽视。王懋竑的《朱子年谱》使陈澧契接朱子学,这是他会通汉学和宋学的关键;而顾炎武的经学思想则全面而深刻地影响了陈澧,以下详述之。 被称为“汉学护法”的阮元,在两广总督任上,大倡乾嘉汉学之风。道光四年创建学海堂,仿抚浙时的诂经精舍例,以经史小学课士。阮元在《学海堂集序》中说:“古者卿大夫士皆有师法……多士或习经传,寻疏义于宋、齐;
3、或解文字,考故训于仓、雅;或析道理,守晦庵之正传;或讨史志,求深宁之家法;或且规矩汉、晋,熟精萧选,师法唐、宋,各得诗笔,虽性之所近,业有殊工,而力有可兼,事亦并擅。”此后训诂考据学在广东兴起,而学海堂则成为汉学重镇。 1826年,时年十七岁的陈澧应学海堂季课,开始接受乾嘉朴学教育。从1826年至1844年,是陈澧治学的第一阶段。这一时期,陈澧尊奉汉学,撰写了《切韵考》、《说文声统》等音韵学专著,《汉书地理志水道图说》、《三统术详说》、《弧三角平视法》等天文、舆地、历算类考据专著。散篇的考据文章也
4、不少,如《明堂图说》、《深衣说》、《校毛传也字说》、《月令考》等。内容来自.nseac. 1844年,是陈澧治学的转折点。会试南归途中与友人李碧舲的争辩,促使陈澧反思汉学,正视宋学。他说:“中年以前,为近时之学所锢蔽,全赖甲辰出都,途中与李碧舱争辩,归而悔之,乃有此廿年学问。”学术视野的拓宽,使他摆脱了乾嘉汉学的束缚,陈澧说:“少时只知近人之学,中年以后,知南宋朱子之学,北宋司马温公之学,胡安定之学,唐韩文公之学,晋陶渊明之学,汉郑康成之学。再努力读书,或可知七十子之徒之学欤?” 1844年到1
5、850年,是陈澧治学的第二阶段,是其经学观的酝酿时期。走出训诂考据学的旧辙之后,内忧外患的时局使他迅速融入到经世致用的时代思潮中。他认真研读了魏源的《海国图志》,称赞他是有志之士,但对“以夷攻夷”说并不赞同。陈澧认为,合纵连横的外交手段并非治本之术,根本之道在于强国强兵:“为今之计,中国贵乎崇廉耻,核名实,刑政严明,赏罚公当,则可战可守,外夷自不敢欺。不循其本,而效纵横家言,为远交近攻,近交远攻之说,譬如人有虚赢之疾,不务服药培补,而但求助己者出与人斗,可乎?……国威已振,大患即除,何必复攻之海外,
6、以成奇烈哉?海外奇烈,语见《圣武记》。”从埋首考据到关注现实,这一转变促进了陈澧通经致用观点的形成,强调正人心、崇廉耻、清吏治乃务本之策,表明陈澧开始认同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理学要义。 1850年起,陈澧研读王懋竑的《朱子年谱》,对朱子学有了真切体悟,以此为契机,远绍顾炎武的经学思想,确立了兼采汉宋、通经致用和回归孔孟的经学观。这是陈澧治学的第三阶段。此后三十余年的读书治经,是这一经学观的逐步深化和具体展开的过程,《汉儒通义》的编纂和《东塾读书记》的撰写都贯穿着这一经学观。其一,治经兼采汉宋,以义理为
7、本。顾炎武说:“孔子之删述六经,即伊尹、太公救民于水火之心,而今之注虫鱼、命草木者,皆不足以语此也……故凡文之不关于六经之旨、当世之务者,一切不为。”小学考据只是解经的工具,阐发经典中的义理才是治经的根本。《日知录》卷一专论《周易》,略举数例,可见顾炎武以义理为本的解经宗旨。比如“朱子周易本义”条,考察《周易》经传的卷次和经传分合的流变之后,顾炎武说:“秦以焚书而《五经》亡,本朝以取士而《五经》亡。今之为科举之学者,大率皆帖括熟烂之言,不能通知大义者也。而《易》、《春秋》尤为缪戾。以《彖传》合《大象
8、》,以《大象》合爻,以爻合《小象》,二必臣,五必君,阴卦必云小人,阳卦必云君子,于是此一经者为拾沉之书,而《易》亡矣。”解《易》要以寻绎大义为要务,主张以义理解《易》,反对象数派学说,表彰王弼的《周易注》和程颐的《伊川易传》:“荀爽、虞翻之徒,穿凿附会,象外生象,以同声相应为震、巽,同气相求为艮、兑……《十翼》之中,无语不求其象,而《易》之大指荒矣。岂知圣人立言取譬,固与后之文人同其体例,何尝屑屑于象哉!王弼之注,虽涉于玄虚,然已一扫《易》学之榛芜,而开之大路矣。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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