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感：感受世界的隐喻性知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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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通感：感受世界的隐喻性知觉方式　　[]“通感”本来只是一种审美色彩较强的修辞手法，在现代文艺中被大量、有意识地运用，逐渐发展为一种感受世界的隐喻性知觉方式。普鲁斯特是将“通感”表达推向新审美境界的现代主义作家，他通过通感和隐喻创造性地发现事物之间的审美“关系”，这些关系的“真实性”在于想象的可接受性、情感的内在必然性或恰当性，从而使审美知觉摆脱理性主义的机械分割，回归其应有的美学本质。　　[关键词]通感；诗性回忆；审美知觉　　　　在传统文学批评中，“通感”只是一种修辞手法，一般辞典解释为：“通感就是把不同感官的感觉沟通起

2、来，借联想引起感觉转移。通感技巧的运用，能突破语言的局限，丰富表情达意的审美情趣，收到增强文采的艺术效果。”[1]中西古典文学中都有大量通感表达，在很长时间里，它们也只停留在“修辞技巧”的意义上。直到近现代，西方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诗人开始刻意运用这一手法——尤其是象征主义，几以通感为自身的风格标志。再经过波德莱尔的启示，到20世纪初，小说大师普鲁斯特把通感推到了一个新的哲学高度——在普鲁斯特的创作中，通感不仅仅是一些偶尔得之的奇妙文句，而且是一种看待和思考世界的独特眼光，是诗人主动追求的一种感受世界的隐喻性知觉方式，是反

3、对理性主义对感知的宰割、恢复审美的知觉本质的美学革命。　　　　一、知觉的首要地位　　　　普鲁斯特之所以重视通感表达，首先与19、20世纪哲学、美学的张扬感性有关。自尼采开始的反理性主义思潮，到柏格森的直觉主义哲学面世时已形成较完备的学术体系。普鲁斯特相当崇信柏格森，在自己的创作中自觉追求纯粹的直觉表现，极力摆脱理性与逻辑的辖制，描绘原初、鲜活的个性体验，“普鲁斯特不处理概念，他追求印象，追求具体之物”[2]，“艺术的真实不在于揭示因果关系，而在于恢复体验的真实。普鲁斯特的作品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不忽略任何微不足道的体验。

4、”[3]普鲁斯特声称，“我的哲学和任何真正的哲学一样，是要证实、重建存在的一切。”[4]普鲁斯特追寻的“真正的哲学”正体现了现代哲学的重要转向：不再像传统哲学那样以抽象理念为世界本质，而是相信存在的真实性在于人对有形有质的世界的切实感知，只有在感觉进行时中，人才觉得自己在真正生活着，“存在”感就在于人对事物的感知之中、在于人向事物的“介入”之中——“传统形而上学试图通过‘超越’实际存在者去把握使之成为存在者的奥秘，而现代存在论则期待‘介入’存在者之中去领悟那个神秘的存在。”[5]　　《追忆似水年华》里，普鲁斯特写到主人公

5、马塞尔的一桩经历：马塞尔乘火车去巴尔贝克，途中在小站略停，车下一位美丽的村姑来向旅客兜售牛奶。看着姑娘比清晨粉红的天空还要鲜艳的面庞，他发现面前这位活泼泼的美人儿与从前脑子里想像的一般“美人”形象完全不同；他又感受到一种“美与幸福”，而这幸福的滋味是“唯一的，与众不同的，一种只有生活在她身边才可能会实现的幸福”。于是他悟出了“一般观念的美”与“现实存在的美”的差异：　　我们总是忘记美和幸福是单独存在的，在我们的头脑中总是用某一约定俗成的类型来代替，而这个类型是我们从讨我们喜欢的各个不同面庞之中、从我们领略过的快乐中找一个

6、平均数而形成的。我们只有抽象的形象，而这些形象是死气沉沉的，沉闷乏味的，因为它们恰巧没有一件新鲜的与我们领略过的不同的事物的品性，这正是美与幸福所特有的品性。[6]　　现实当中，没有什么“美”或“幸福”的普泛标本，只有“这一位”姑娘的“美”或“这一种”幸福。因此，只有经由具体生动的感觉，才能体会到真正的美；审美感觉本来不必追求公众性，个人感知的独特性对艺术而言正是价值所在。普鲁斯特的感觉能力之敏锐与曼妙实非常人所能及，对他而言，世界就是充目盈耳的形象、声音、光线、气味……他执着地要从每一感觉中体味出意义，以丰富自己的生命

7、；也只有通过追忆这点点滴滴、细微毫末的感觉，普鲁斯特攫住了逝去时间的内核，找回真实的存在感。普鲁斯特的这一艺术感悟昭示了现代审美的一个重要风向，在他的小说面世后约20年，现象学美学家如杜夫海纳、梅洛·庞蒂等才系统完备地阐述了“知觉（在审美中的）首要地位”。　　　　二、“关系”之美　　　　当代现象学去除了过去美学主客分　　[]“通感”本来只是一种审美色彩较强的修辞手法，在现代文艺中被大量、有意识地运用，逐渐发展为一种感受世界的隐喻性知觉方式。普鲁斯特是将“通感”表达推向新审美境界的现代主义作家，他通过通感和隐喻创造性地发现

8、事物之间的审美“关系”，这些关系的“真实性”在于想象的可接受性、情感的内在必然性或恰当性，从而使审美知觉摆脱理性主义的机械分割，回归其应有的美学本质。　　[关键词]通感；诗性回忆；审美知觉　　　　在传统文学批评中，“通感”只是一种修辞手法，一般辞典解释为：“通感就是把不同感官的感觉沟通起来，借联想引起感觉转移。通感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