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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晚宋士大夫无耻考论龅"士大夫无耻"现象就社会地位和政治功能而言,士大夫构成中国封建统治阶级的重要组成部分.皇帝与士大夫共同对社会实施统治①.宋神宗与文彦博的对话足以说明这一点.宋神宗说:"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然于百姓可所不便?"文彦博回答道:"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电!"②士大夫不是那种只作为君主权力工具的单纯的官僚,他们横亘于君主与庶民之间,维系着相对独立的"道统".显然,这个阶层成员的素质好坏会对整个社会生活产生深巨影响,只不过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发生作用的程度和方式有所不同罢了.关于晚宋时期士大夫的素质状况,时人就评论纷纭,但总括来说,基本都持不满态度,最一
2、针见血的是黄震的说法:"士大夫无耻".何谓"士大夫无耻"?黄震在宋度宗咸淳四年(公元1268年)的上奏中写道:"苏轼有言,平居既无犯颜敢谏之士,临难必无捐躯翻义之人.风俗至此,最为可悲.其余贪饕小夫则又在所不足论电.……民之日穷,兵之日弱,财之日匮,三者臣皆察察言之,已有所不忍.士大夫者皆天民之秀,①②③④版本⑤⑥官礁I==I=_JI天之所生以遗陛下,臣亦何敢以无耻为言,诚以国之所与立者以士大夫.士大夫能为国之与立者以气节,气节消靡而为和平,则贤者几成无益于人国.此乃世道命脉之所系,社稷安危之所关,非但如贪饕小夫可杀可辱,不过一时一事之失而已也.臣首愿陛下恢张圣听,表直言以洗濯其晶
3、明之质,以养成其刚大之气,使视人间富贵如浮云,而天下之利害如切己,社稷灵长终必赖此."③体会黄震的话,他所言"士大夫无耻"应当包含两层意思:其一,当时的士大夫缺乏社会责任感,苟且偷安,因循度日.其二,士大夫贪婪腐化.类似黄震这样对士大夫作出"无耻"及类似评价的晚宋时人,大有人在,已形成一种共识.晚宋时期,士风伤败,廉耻道丧.牟子才说:"士习者风俗之枢机也,比年以来惟其私而不惟其公,志于利而不志于义."④真德秀在诗中咏讽道:"近来二十年,贪风日滋炽.""环瞻郡邑间,大半皆污吏."⑤因此,真德秀希望朝廷能够奖廉律贪,起化贪为廉的作用.高斯得也愤恨近世士大夫不知惠民职分,居其位而推诿责任
4、,使人民一贫到骨,病到束手待亡,死则蓬颗无讫,毫无仁爱之心.这些官吏表面上似奉公尽职,实际上已忘了自己应尽的职责⑥.晚宋大多数官吏丧失社会责任感,堕落腐以卜参见阎步克:《士大夫政治演生史稿》,1～l()页,北京大学出版礼,199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21熙定心年三月,台湾商务印馆1986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一本.《故氏l1抄》卷69《戊辰轮对札子》.牟子才:《沦忉廷纪纲六疏》,戟似增洲辑《宋代蜀文辑存》卷86,龙门}5店1971年影印本.以下此_f5不.阿注《ilj文集》卷1《会:三山卜二县宰》,《耻仔稿》巷4《江东提刑司新创药局义阡记》.57中华文化论坛2000?4败,自私成性
5、,贪污成风.魏了翁诗中吟道:"维今贪竞习成俗,公私已屈忧方新.纪纲法令不敢知.恃以立国维苍曼."①官吏贪婪成性,公私窘困.不守国家纲纪,统治秩序混乱,立国之本已经动摇,所赖以立国的只有"茫茫不可问"的苍曼了.孙梦观明确指出:当时局势"是可忧者在官吏也."②不仅晚宋士人认为"士大夫无耻",皇帝也对当时的士风极其不满.宋理宗曾慨叹当时"士习之不美",忿忿地说:"此曹无忌惮之甚!"③可见问题是非常严重的.咸淳六年三月,宋度宗下诏:"吏以廉称,自古有之,今绝不闻,岂不章显而壅于上闻与?其令待从,卿监,郎官,各举廉吏,将显擢焉."④咸淳八年正月,度宗下诏:"有虞之世,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
6、汉之为吏者长子孙,则其遗意也.比年吏习蝓薄,人怀一切,计日待迁,事未克究,又望而之他.吏胥狎玩,窃弄官政,吾民奚赖焉."⑤由上述理宗,度宗对吏治的评价,可见晚宋士大夫确实"吏习蝓薄","吏胥狎玩",宋度宗已深感"今绝不闻"廉吏,廉洁官吏已很稀少.二晚宋士大夫无耻之因顾炎武认为,社会风俗是关系国家命运的大事.在社会风俗的养成当中,朝廷的教化起舆论导向作用,而士大夫的廉耻则是促使社会风俗转化的关键,即所谓"朝廷有教化,则士人有廉耻;士人有廉耻,则天下有风俗."而且,顾炎武认为,三代以下历代风俗之美,无过于东汉和宋代⑥顾炎武论宋世风俗说:"《宋史》言士大夫忠义之气,至于五季变化殆尽.宋之
7、初兴,范质,王溥犹有余憾.艺祖首褒韩通,次表卫融,以示意向.真,仁之世,田锡,王禹偶,范仲淹,欧阳修,唐介诸贤,以直言谠论倡于朝.于是中外荐绅知以名节为高,廉耻相尚,尽去五季之陋.故靖康之变,志士投袂而起而勤王,临难不屈,所在有之.及宋之亡,忠节相望.")J顷炎武对宋世士风赞赏有加.王夫之也认为,宋朝优待士大夫,善待士大夫.以培养士大夫忠孝廉耻之心,乃三大仁政之一.同时,王夫之也看到了宋朝士风情况的变化.他说:"宋有求己之道三焉,轶汉,唐而几于商,周,历五帝而天下以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