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宋无忌形象演化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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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羡门子高最后皆燕人，为方仙道。形解销化，依于鬼神之事。”U1这里的宋无忌是战国末生于燕地的一位方士，修“方仙道”，最后“形解销化”，成为祌仙。战国末期，齐、燕等国诸侯惑于神仙长生之说，屡屡派方士入海寻求神仙和不死之药。齐、燕方士为了迎合君主也大肆鼓吹神仙不死之说，从而形成了以求不死药方和神仙长生为目的的“方仙道”。宋无忌也应是当吋众多“方仙道”术士中的一员。从《封禅书》的记载来看，此时的宋无忌形象只是一位成仙的方士，这一形象主要反映的是上古之人对于肉体长生的追求和渴望，还没有涉及到任何跟“火”有关的象征。《封禅书》有关“宋无

2、忌”的记载，只表明宋无忌是战国末燕地的一位方士。但根据《史记集解》《史记索引》对此处正文的注解，笔考发现，宋无忌作为“月仙”形象出现的时间似乎更为古老。《集解》在注解《封禅书》此处止文时，引三国时吴人韦昭之语，言宋无忌等燕国方士是“皆慕古人，名效神仙者”m。韦昭之言，表明宋无忌以及其他燕国方士的名字都仿效于他们之前的某些神仙。这就说明在方士宋无忌之前还有一个神仙“宋无忌”的存在。在《封禅书》同处《索引》的注解中，乐彦引老子《道经》云：“月中仙人宋毋忌。”ui但今本《道徳经》中无此语，且此语亦不类《道徳经》中言。因而，其是否出

3、自老子《道经》，颇让人怀疑。然而，魏晋以降，宋无忌作为“火精”形象己被人们广泛接受，“月中仙人宋毋忌”的说法应该不会产生于魏晋之后，而似是一个比较古老的说法。应该就是指燕国方士所仰慕、仿效的那位上古神仙宋无忌。乐彦为陈、隋时人，生活于六朝末期。当时很多古文献都尚存于世，乐彦或许见到过古文献中的这类记载，即使不是老子的《道经》，也应是一部产生较早的古代典籍。当然，由于古文献的缺失，宋无忌为“只中仙人”这一说法，仅见于乐彦此处的征引，在其它传世文献中尚未发现类似的说法。清人俞正燮对《索引》中宋无忌为“月屮仙人”的说法曾提出过质疑

4、。其在《癸巳存稿》屮认为《索引》屮的“月屮仙人”乃是“丹中仙人”之文误ul并认为东汉之时“丹方增益”，宋无忌更应为“丹中仙人”，而与“月”无关。俞正燮的这种说法也只是一种推测，缺少有力的佐证。且“丹中仙人”之语木身也有些牵强，似无此种说法。俞氏之论，只能聊备一说。关于宋无忌为“月屮仙人”这一说法，现代学者也有探讨。饶宗颐先生在《不死（a-mrta）观念与齐学一一邹衍书别考》中认为“宋无忌”之名来源于梵语中的“soma”（月神）这个词语，并认为燕、齐方士对于长生不死的追求受到了梵典《梨倶吠陀》中amrta（不死）义的影响边1。

5、钱文忠先生在《读〈梵学集〉》中对饶先生的观点进行了补充，认为宋无忌之名兼及somaka与amrta两个觉语词，不仅与古印度的月亮神话有密切关系，而且与梵语屮的“火”意象也有直接联系脉饶、钱二位先生以“宋无忌”对“somaka（soma）”与“amrta”两个梵语词，从语音方面看，确实比较恰当。且“soma”一词,在梵语中兼有“月仙”和“不死药”两种意思。这与中土齐、燕方士的祌仙长生追求遥相对应，也与《道经》中“月中仙人宋无忌”的说法相一致。由此意义方面来看，饶、钱二位先生的分析也比较合理。此外，钱先生考证“amrta”为“太

6、阳”称号之一（指“日车”），并由此认为宋无忌之名与古印度文化中的“火”意象也有直接的意义联系。但是，笔者认为,“太阳”意象与“火”意象的关系虽十分密切，但二者终宄不是同一意象，似乎还不能因此讲宋无忌之名与“火”意象有“直接意义上的关联”。而且，古印度《吠陀》中木有火祌形象，其名为“Agni”。马非百先生在《秦集史》中认为，宋毋忌之名应是“Agni”的音译，并推测宋毋忌应是“拜火教的司铎”XU。另外，马先生还引梨倶吠陀诸赞歌云:Agni生自天地空三处，在地上者可以二木片摩擦而生火。“正与宋毋忌为月中仙人及火精或火仙者完全符合”

7、。m马先生此处对宋无忌与古印度火神“Agni”间关系的论述，和对于钱先生的分析似乎更合理一些。但其仅凭Agni生自“天地空三处”，就推定宋毋忌为“月中仙人”的说法也源自古印度火神“Agni”，似乎还有些勉强，不及饶、钱二位先生的说法合理。上述诸位先生对于宋无忌形象源自古印度神衹的分析，确实都有各自的合理之处，但这些分析大多是建立在二者语音上的相似和意义上的相关基础之上的，不少地方还缺少文献上的佐证。当然，在古文献严重缺失的情况下，研宄者合理的推论也是必要的。根据《史记•封禅书》《史记集解》《史记索引》的记载以及近现代学者的相

8、关研究，我们对两汉之前宋无忌形象的演化可以作一个大致的梳理:两汉之前的宋无忌形象，其最初似源出于占印度神话中的某位神衹（月神“soma”或者火神“Agni”）。先秦时期，古印度文化经海路传入中国。伴随着古印度文化的传入，古印度神话中的某些神衹形象也于此时进入中土，并逐渐转化为中国木土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