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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共中央党校学报》1997年第1期“破四旧,立四新”的历史反思金春明提要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不可避免地要遇到破旧立新的问题。新陈代谢是宇宙发展的普遍规律,精神文明也不例外。但为什么建国后最大的一次破旧立新运动,即“文化大革命”中的“破四旧,立四新”运动,却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这是很值得深思的。作者对这场运动,从它的指导思想、理论依据、方式方法等方面作了较深刻的解剖和分析,从理论上总结了一些经验教训,对当前无疑是有借鉴意义的。关键词破“四旧”立“四新”文革破与立经验教训作者金春明,1932年生,中共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研究所教授。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今天已成为全党和全国人民
2、关注的重大而迫切的问题。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通过《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重要问题的决议》,全国掀起学习和宣传的热潮。在这个时候,回顾一下30年前的那场宣称要“改变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而象狂风一样席卷全国的“破四旧,立四新”运动,可能是有益和必要的。一所谓“破四旧,立四新”,即“大破一切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大立无产阶级的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是1966年8月召开的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的《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中首先提出来的。《决定》说“:资产阶级虽然已经被推翻,但是,他们企图用剥削阶级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来腐蚀群众
3、,征服人心,力求达到他们复辟的目的。无产阶级恰恰相反,必须迎头痛击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一切挑战,用无产阶级自己的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来改变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这里对当时我国形势的分析,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左的观点指导下估计过份,显然不恰当,但从以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来改变整个社会精神面貌的主观立意来说,很难说是不正确、不必要的。问题在于这场本应是20作为精神文明建设重要工程的“破四旧,立四新”运动,从一开始就在“左”倾指导思想和林彪、江青一伙的干扰下走上了岐路。《决定》通过10天后的1966年8月18日,也就是在毛泽东首次接见百万红卫兵的大会上,林彪在作主题讲话
4、时,就在“破四旧,立四新”的名义下,号召“要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要打倒资产阶级反动权威,要打倒一切资产阶级保皇派,要反对形形色色的压制革命的行为,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要扫除一切害人虫,搬掉一切绊脚石!”“彻底打倒、打垮,使他们威风扫地,永世不得翻身!”狂热而缺乏理智的红卫兵,正是在这篇充满火药味的讲话号召和鼓舞下,迅速杀出校园,冲向社会。他们改街名,砸庙宇,烧戏装,打权威,斗校长,批老师,大抄家,毁文物,闹得鸡犬不宁,社会秩序大乱。据不完全统计,北京市1966年8到9月,被抄家的达32600多户,上海市8月23日到9月8日被抄家的多达84200户。北京市1958年确定保
5、护的6843处文物古迹中,有4922处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甚至全国重点保护文物,如山东曲阜的孔庙和孔林,也由中央文革支持的某红卫兵组织带头加以破坏。如此等等。对于这样一些正常社会秩序和人类正常理智难以接受的粗暴破坏行动,党的喉舌《人民日报》却在8月22日发表题为《好得很!》的社论来加以歌颂,说什么“千千万万红卫兵举起了铁扫帚,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把这些代表剥削阶级思想的许多名称和风俗习惯,来了个大扫除”。这里所说的“代表剥削阶级思想的名称”是指全聚德烤鸭店,亨得利钟表店,蓝天时装店等“,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分别改名为“北京烤鸭店”“、首都钟表店”“、卫东服装店”。林彪也在8月31日接
6、见红卫兵的大会讲话中,公开支持红卫兵“走上街头,横扫四旧”,赞扬他们的行动“正在荡涤着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一切污泥浊水,改变着我国整个社会面孔。”历史实践是铁面无情的。同这篇《人民日报》社论的判断和林彪的肯定结论相反,这场“破四旧,立四新”运动的实际效果是可悲的。不但没有大立马克思主义的新思想,反而造成教条主义、形式主义、形而上学、简单化庸俗化的大泛滥;不但没有能够大破旧思想,旧文化,反而破坏了中华民族的悠久文化传统,破坏了中国共产党的优良革命传统,造成旧思想文化的沉渣泛起和封建主义回潮。在某些地区和方面,甚至出现是非颠倒,道德沦丧,人性失衡的种种怪现象,在一些人那里如何正确做人的准则
7、成为空白。大量事实已经充分证明,30年前进行的这场力图采取“群众革命行动”以迅速改变整个社会精神面貌的方针和措施,都是错误的,后果是十分惨痛的。“破四旧,立四新”运动的主观动机和客观效果,理论和实践的差距如此之大,原因不可能是单一的。除了“文化大革命”总体上的理论、路线、方针、政策和方法都是错误这个不可忽视的决定性影响外,单从精神文明建设的角度考虑,当时进行这场运动的理论上有几个不可忽视的严重缺陷,甚至包含着背离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违反科学的东西。这是本文要着重加以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