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小说的叙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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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海明威小说的叙述声音海明威小说的叙述声音张薇X内容提要:海明威的小说有缺席的叙述、隐蔽的叙述、公开的叙述三种类型,以缺席的叙述者类型为多。海明威小说的声音有时是单一的,有时是多声部的,它包含现实作者、隐含作者、叙述者和人物的声音。海明威是一位强烈追求客观叙述效果的作家,他强化人物的声音,淡化叙述者的声音,尤其体现在意识流小说和以对话为主的小说,但是偶尔他也采用元叙事的手法亮出自己的声音,来表达他的人生观和艺术观。关键词:海明威叙述声音多重性叙述声音是叙事学研究的一个子项,它是衡量小说主观与客观程度的重

2、要参数。叙述声音的强弱与叙述者介入的程度成正比,叙述者介入的程度越深,叙事声音越强,那么作品主观色彩浓,叙述者介入的程度越浅,叙事声音越微弱,则作品越具客观性。美国叙事学家查特曼(S.Chatman)将叙述者介入的程度划分为三种类型:缺席的叙述、隐蔽的叙述、公开的叙述。缺席的叙述往往没有叙述者,只有人物自身的语言;隐蔽的叙述一般让人物充当叙述者;公开的叙述常常是作者全知的叙事声音,它建立起作者的权威,高屋建瓴,庄重威①严。海明威是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评委盛赞他“精通现代叙事艺术”(转引自董衡

3、巽214),叙事的魅力在他的笔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我们不妨借用叙述学这个话语体系来分析海明威小说的叙述声音。叙述声音的强与弱海明威是一位强烈追求纯客观叙述的作家,在他的文本中缺席叙述的运用大大超过其他作家。海明威的缺席的叙述常出现在对话和意识流小说中,这两种类型都是人物直接展示自己的所思所言,不需要通过叙述者。在以对话为主的小说“,叙述者似乎是不加修饰和改变地把人物对话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我们几乎感觉不到叙述中介的存在”(张薇60)。其中《大转变》所占的对话比例最多,全文共94小节,只有6小节是叙述,

4、其他都是对话,一句话就是一小节,它的写法颇类似于《白象似的群山》。在以意识流为主的小说,比如《乞力马扎罗山的雪》中,意识自己袒露在读者面前,没有经过叙述者的中介,逼真地展示了哈里平静、无畏地对待死亡,似乎死神只是他的一个伙伴,文本的叙述距离比叙述者的转述来得近,给读者真切不隔、恍若发生在眼前的错觉。隐蔽的叙述在海明威的小说中占了相当的比例,叙述者既不缺席,又不公开露面,他隐藏在某个角落,发出声音,以间接的方式来表现人物的言行。它以叙述者为基准人称,从而导致叙述者的介入,人物的言谈意识都是通过叙述者的中

5、介传达给读者的。它的标志是间X张薇,文学博士,上海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90·©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外国文学研究2004年第5期接引语,无论是一般间接引语还是自由间接引语都有叙述者在中间转述。这种叙事声音不是太响,比不上叙述者公开评论的声音洪亮,而且这个叙述者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如《大二心河》(BigTwo2Hearted

6、River)在表现人物内心活动时,用转述的间接引语形式。“尼克嘴里发干,心情消沉,把钓丝收绕在卷轴上。他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鳟鱼,分量很沉,力气大得拉不住,再说,它跳起来时露出时个头多大啊”《(海明威短篇小说全集》上册:254)。后半句是尼克的心理活动,用了自由间接引语,省略了导入语“他想”。在这段文字中,前面是叙述者的声音,后面是人物的声音,两者交织在一起,很容易营构隐蔽的叙述效果。海明威弃直接引语的方式而用自由间接引语,由叙述者来转述,而不是让人物自己说话或表白心迹,是因为整篇小说采用的是作者叙事情境

7、,隐含作者起主导作用。海明威偶尔也会在文本中露露面,亮亮嗓子,显示自己的是非态度和价值理念,这种现象在叙事学中被称为公开的叙述,这一类的叙述不再是纯客观的,而带有叙述者主观的痕迹。海明威借用概述来交代一些次要事件,它是保证文本详略适宜的重要辅助手段。他的短篇小说《士兵之家》(Soldier’sHome)中写一个士兵从前线回来没有得到人们应有的热情和尊敬,没有工作,也没有得到什么待遇,在家无所事事,保家卫国的一腔热血都付诸东流了,这一切令他迷惘、失落。其中有一节“:克莱勃斯回到俄克拉何马家乡小镇的时候,

8、向凯旋英雄致敬的热潮已经过去了。他回来得实在太晚了。镇上应征入伍的男人,归来时都受到过热烈欢迎。那时着实喧闹过一阵。而现在则产生了反作用。人们似乎认为,战争过去这么久了克莱勃斯才回来,实在有点莫名其妙”《(海明威短篇小说全集》上册:167)。这一节叙述者简要交代了克莱勃斯所受到的冷遇。在这里,我们能听到两个声音,既听到叙述者陈述事情的声音,也感觉到在这文字背后的反讽的声音。海明威总的美学原则是力求淡化叙述者的身影,在他的优秀作品中,评论的手法无以觅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