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_异史氏曰_叙事艺术论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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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JOURNALOFSHANDONGNORMALUNIVERSITY(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2009年第54卷第6期(总第227期)2009V01．54No．6(GeneralNo．227)《聊斋志异》“异史氏日”叙事艺术论略‘刘尚云(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江苏淮安，223300)摘要：<聊斋志异》中的“异史氏日”素有“史笔”之称，基因遗传源远流长。这一特殊的叙事模式，艺术创新在于：叙事艺术日臻成熟，提升了文言小说的传统地位；叙事结构统驭连株体故事，拓展了小说的结构章

2、法；记言模式上师承史传，开创了文言小说的新体例。缺陷与不足是：议论过半，喧宾夺主；封建说教，苍白平庸；偏离正文，松散结构。关键词：聊斋志异；异史氏日；叙事艺术中图分类号：1207．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973(2009)06—0093一04《聊斋》作为我国文言小说的巅峰之作，300年来万口传诵，风行天下。然自其面世初期开始，无论是其文体特征、思想内容，抑或叙事艺术，便一直成为颇具争议的话题。纪昀称《聊斋》“一书而兼二体”n】(㈣，对其文体特征颇有责难之意。鲁迅从题材角度将《聊斋》归纳为三种类型，还对其创作方法——“用传奇

3、法，而以志怪”[2J(P147)作出经典性的论述和褒扬。冯镇峦在《读聊斋杂说》中更是自谓先生知音，盛赞《聊斋》思想艺术，并有读法“四则”专事《聊斋》‘3】∽-1钔。总之，前人评议颇多，不一而论，本文从“异史氏日”这一角度人手，对其师承渊源、艺术创新及不足之处作出探讨。一、师法史传。源远流长在中国文学史上，前世文学的叙事艺术对后世文学的恩泽，后世文学对前世的传承，是不争事实。“异史氏日”是对“太史公日”这一叙事模式的沿袭继承，而“太史公日”又直接滥觞于《左传》的“君子日”。先秦文学诸如《诗经》、《尚书》、《春秋》等各种文体，均详于记言，略于

4、记事。到了《左传》，其叙事结构中特意增加了“君子日”这一记言形式，史官每每以此对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进行评述。《左传》诚然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叙事模式：“《左传》的历史进步，体现为左氏突破了前人因循执著的分工藩篱，将人物的言与行均衡统一在叙事当中。换而言之，《左传》实现了叙事行为的题中应有之义——以事包言，使叙事中记言一枝独秀的局面变为记言与记事的相映生辉。”【4】(n剜毋庸置疑，《左传>“君子日”的记言形式对后世产生了巨大影响。《史记》的“太史公日”显然师承了《左传>“君子日”叙事模式。每当《史记》完成了某一记传体的叙事后，司马迁往往用“太史

5、公日”的形式就所记史实发表议论，高扬了叙事主体的创作意识，表达了强烈的爱憎感情，由此形成了一家之言。《史记》中的这些议论多置于篇末，偶于篇首或篇中；其内容则是对篇中人物、事件的评论，往往以几十年、上百年、几个时代为单元，表明对历史发展规律的真见卓识；或说明写作目的、材料来源等，由此又构建了史书的一种体例。这与《左传》的“君子日”大都是紧随某事，就事论事，引经据典，佐以为证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太史公日”这一臻至成熟的记言模式，基本上形成定体，影响中国史传文学达2000多年，后世史家争相效仿，蔚成风气。“既而班固日赞，荀悦日论，《东观》日序，

6、谢承日诠，陈寿日评，王隐日议，何法盛日述，扬雄日撰⋯⋯”【5j‘眦’称谓不同，其实是同一种体例，因而后世将此体例统称为史书的“论赞”。后世史家热衷于此，而小说家却绝少问津。从汉代小说到六朝志怪、唐之传奇到宋之话本、明之神魔人情等，可称为小说的，篇幅或长或短，绝少有作者用篇中立论的体例。而《聊斋》却不同。因为它有意仿史，所以蒲松龄在不到500篇作品中，将近200篇都附有“异史氏日”，并在形制上与《史记》“太史公日”一样，多置于篇末，间或于篇首篇中。短则三五句，长则洋洋数百言。在内容上更是深得司马迁之神髓，语言鲜活，立论精辟，或针贬社会锢弊；

7、或昭示人情冷暖；或揭露贪官污吏的丑行；或抒发抑郁“孤愤”的情怀。无不言近旨远，肯綮入微，发人深思。二、脱弃陈骸。自标灵采1．叙事艺术上日臻成熟的“异史氏日”，提升了文言小说·收稿日期：2009—09—05作者简介：刘尚云(1963一)，男，江苏淮安人，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讲师。万方数据的传统地位。文言小说与史传著作的渊源关系是元可否认的，然而文学叙事与历史叙事有何本质区别呢?对于二者在叙事方式上的不同，金圣叹曾作过清楚的阐释，他说前者是“因文生事”，后者是“以文运事”。“生事”则是信马由缰似的叙事，“运事”则是死象之骨还原式的叙事。至于这两

8、种不同文体之间的辩证关系，黄宗羲在《沦文管见》一文中作r『准确的解释，他说“叙事须有风韵”(叙事技巧)，使用叙事技巧绝非小说家所独有，历史著作家亦常常使用。可见，选择不同的叙事方式便会造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