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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8卷 第2期乐山师范学院学报Vol·18,No·22003年4月JournalofLeshanTeachersCollegeApr·2003收稿日期:20021123作者简介:刘丽珈(1963),女,四川乐山人,乐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论《浮生六记》的情爱美刘丽珈(乐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四川乐山614004) 摘 要:本文从恋情美、性爱美、相思美、情趣美、至爱美等方面,对《浮生六记》的情爱美作了较为全面而深入的论述,从而揭示了作品表现的人的积极本质力量和人文精神。作品具有较高的艺术成就与审美价值,理应受到人们的关注,并在文学史上拥有一席之地。关键词:浮生六记;情爱美;关注与地
2、位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666(2003)02-0046-03 清人沈复所作《浮生六记》以自传的形式,生动真实地记述了自己充满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人生历程。它不同于其他一些以家庭生活为题材,以抒写人情为主要内容的文学名著的地方,在于书中所叙皆真人真事,于一“真”字中显无限真情。此书有较高的思想意义与艺术价值。然而遗憾的是至今它仍未被人们充分重视和给予足够研究,本文将对其具有较高思想性和审美价值的“情爱美”予以探讨,意在对此书予以绍介,引起人们广泛的关注。书中扑面而来的是两小无猜,意真情纯的恋情美。生在“衣冠之家”的沈复十三岁“随母归宁”,
3、面对年幼丧父,家徒四壁,上有老母,下有小弟,“生而颖慧”“渐通吟咏”的舅氏心余先生之女———陈芸(字淑珍),“叹其才思隽秀,窃恐其福泽不深,然心注不能释,告母曰‘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母亦爱其柔和,即脱金约指缔姻焉。”①对沈复的一往情深,陈芸以其独特的方式倾心相报。某日,沈复送亲城外,深夜归来,“腹饥索饵,婢妪以枣脯进,余嫌其甜。芸暗牵余袖,随至其室,见藏有暖粥并小菜焉。余欣然举箸,忽闻芸堂兄玉衡呼曰:‘淑姊速来!’芸急闭门曰:‘已疲乏,将卧矣。’玉衡挤身而入,见余将吃粥,乃笑睨芸曰:‘倾我索粥,汝曰‘尽矣’,乃藏此专待汝婿耶。’芸大窘避去,上下哗笑之”。在这生动传神的描写里,
4、可以看见芸身上所展示的中华民族女性传统的含蓄美,粥,外也;情,内也。正是所谓“细微之处见真情”。书中多处可见的这种对于纯美恋情的表现和肯定,在清代乾隆年间显得尤为可贵,因为可以说那时的中国已进入封建社会的又一巅峰时期,“程朱理学”更为严重地禁锢着人们的思想,人们恪守传统的封建礼教,世俗婚恋理所当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正如恩格斯所言:“结婚是一种政治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起决定作用的是家世的利益,而决不是个人的意愿。”[1]而沈复与陈芸的恋情却是在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的基础上,男女钟情,自我选择,而达到一往情深、恩爱无限的境地,体现了人性
5、中最纯美的部分,爱情是恋情的唯一核心,既无封建婚姻的“非受币不交不亲”“无币不相见”的庸俗,也突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桎梏,孕育着作者美好的人生理想与追求,闪炼着民主思想的火花,无疑对封建礼教进行了大胆的挑战。这种至美恋情凝聚着古往今来无数人的梦想与追求,以至于在陈芸去世后,沈复已四十六岁作此书时,仍感此情此恋,历历在目,滴滴于心;二百余年后的今天,它仍以其特有的美丽与清纯振动着后人的心扉。《浮生六记》不仅展示了恋情美,而且还大胆细腻地描写了人们总是因为受封建礼教束缚“秘而不宣”的性爱美: “芸卸装尚未卧,低垂粉颈,不知观何书而出神若此。(沈复)因抚其肩曰:‘姊连日辛苦
6、,何犹孜孜不倦耶?’芸忙回首起立曰:‘顷正欲卧,开橱得此书,46不觉阅之忘倦。《西厢》之名闻之熟矣,今始得见,真不愧才子之名,但未免形容尖薄耳。’余笑曰:‘唯其才子,笔墨方能尖薄’。伴娘在旁促卧,令其闭门先去。遂与比肩调笑,恍如密友重逢、戏探其怀,亦怦怦作跳。因俯其耳曰:‘姊何心舂乃尔耶?’芸回眸微笑,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拥之入帐,不知东方之既白。”男欢女爱,云雨之美,本天经地义之事,正如《易·家人》及《归妹》等皆以男女之事为“天地之大义”,后来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尤其是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人们的思想受到禁锢,“存天理,灭人欲”几成定论,清代尤尚“程朱理学”,人们的思想更受禁锢,
7、人们视闺房之事为绝大忌讳,为不道和可耻,文学作品一经接触,便有诲淫或涉淫之嫌,而沈复敢于挑战世俗,挑战礼教,大胆而细腻地描绘了与爱妻的闺房之乐,是一种无庸置疑的真、善、美。夫妻二人对《西厢》情有独钟,颇有共鸣,对书中细致入微地摩写男女情事,十分欣赏,称之“形容尖薄”,其实是说《西厢》有关情节细节描写细腻、深入而浪漫,褒义也,非贬义。在嬉戏调笑之中,“心有灵犀”,获得“恍如密友重逢”的特殊感受与默契。尔后有“戏探其怀”的亲昵,“芸回眸微笑”的动情,于是产生“一缕情丝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