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分化与居民参与_转型期中国城市基层社会管理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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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利益分化与居民参与———转型期中国城市基层社会管理的困境及其理论转向王星提要:城市基层社会的参与者分为生计型参与者和权责型参与者两类。在基层社会管理实践中，代表国家的权责型参与者与代表社会的生计型参与者内部均存在着利益分化。权责型参与者处于强势地位，可以在部门利益与公共利益之间自由切换;生计型参与者处于弱势地位，相互间的利益冲突却使“社区自治”陷入需要权责型参与者重新介入才能达成的尴尬境地。中国城市基层社会秩序建构中的“悖论事实”要求我们的理论研究必须转向———从规范理论走向实证理论。关键词:生计型参与

2、者权责型参与者利益分化一、问题的提出改革开放以来，针对城市基层社会管理体制从单位化逐渐向社会化的转型，学界主要是用“国家—社会”理论框架进行研究。这些研究偏爱揭示国家权力与社会力量之间的博弈图景:国家政治权力是如何在城市基层社会维持基层政权的稳定与社会有序的，即试图探寻单位社会解体后，在缺乏中介组织的陌生人社区里，国家与社会互动背后的权力逻辑(金桥，2010)。然而，在同一理论框架下却形成了两种不同的判断:一种观点认为在社区自治过程中，国家其实从未(也不可能)退场，只是改变了控制社会的策略———从单位社会

3、时期的一统控制转向国家“择机介入”(王汉生、吴莹，2011)。这种新治理术使国家在基层社会管理转型过程中保持了较强的自主能力，成功地使城市基层政权*本文是天津市政府2011年决策咨询重点课题“天津市滨海新区社会管理体制创新及运行机制研究”的阶段性成果。20论文利益分化与居民参与与国家整体政权体制保持高度一致。另一种观点则基于当下中国城市基层社会中大量业主集体维权行动事件，认为这不但是基层社会成员自治力的体现，也是其“民主意识”觉醒的征兆。因而他们判断，居民自选的业主委员会在形塑国家权力作用形式的同时，也成

4、为中国社会实现基层民主的现实路径(林尚立，1999;桂勇，2007;卢汉龙，2004)。就笔者看来，这两种关于国家社会治理术及其前景的争论实质上关注的是同一问题，即居民参与在城市基层社会管理中的政治意涵。在中国城市基层社会管理制度变迁过程中，各方行动者之间的互动是我们无法回避的事实。但我们不应该只偏重政治维度，而忽略了其中丰富的经济社会利益内涵。有学者已指出，在利益格局变革的背景下，国家对基层社会的实际控制力和动员意愿已经减弱(朱健刚，2002)。社区建设运动正使得居民委员会逐渐成为一个服务性组织而非控制

5、性工具(Pan，2002)。可以说，在现代社区管理实践中，国家“控制”与“社会抗争”之间的策略行动虽然还存在，但已经让位于所谓的生活政治①———正式的政治参与活动已经逐渐退位，围绕个体性事务及利益诉求而产生的社会行动成为其中的主要议题。因此可以说，与居民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资源配置和利益格局重构才是关系到城市基层社会管理成效的关键。基于此，笔者在本研究中引入利益分化概念，以期进一步完善城市基层社会研究的理论框架。众所周知，“行政整合过度与社区自治能力不足”是城市基层社会管理面临的现实困境。但在本文中，笔者想

6、进一步追问，在基层社会利益分化与管理制度转型过程中，国家行政过度整合的内涵是否发生了改变?社区自治能力不足背后除了国家控制过甚外，基层社会治理参与主体之间的利益分化是否是其更深层动因?笔者以为，在我们进行城市基层社会管理创新的过程中，有两个事实是必须正视的:一是“国家”制度化行政管理网络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存在着利益分化。这增加了行政管理部门之间的协调成本，同时也使管理主体之间行动不一致;二是“社会”的①吉登斯将社会政治划分为解放政治与生活政治两种类型。解放政治包含两个主要的因素:一个是力图打破过去的枷

7、锁，是一种面向未来的改造态度;另一个是力图克服某些个人或群体支配另一些个人或群体的非合法性统治。相对于解放政治关注生活机会而言，生活政治关注的是生活决定，所关注的问题是:如何重建社会团结以及如何对生态问题做出反应等。本文借用其生活政治的概念，主要是指不同参与者如何建构基层社会团结的行动。具体讨论参见吉登斯，1998。21社会学研究2012．2居民或居民自治组织并非是完全团结的，相互之间也存在着利益分化，甚至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换言之，不同行动主体间的利益分化是影响基层社会秩序建构的核心变量，达成新的利益协

8、调机制共识是城市基层社会有效管理的根本出路。本文选择发生在天津市M商品小区①的两个故事为案例，采用的方法为访谈法和参与观察法。笔者曾经在此小区居住，这为参与观察提供了便利。二、理论解释框架:利益分化与城市基层社会秩序建构经济社会体制改革与转型实质上是利益关系的调整与再组。在国家退场、逐渐释放市场力量的过程中，中国社会利益结构与关系日益分化，利益结构分化主要表现为:宏观上，出现体制内与体制外利益结构，以及强势利益阶层与弱势利益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