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士基本情况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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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化和性别的视角探讨和分析女博士生的婚恋价值趋向和性别意识特点研究背景我涉足妇女研究已有多年，在我了解的妇女研究中，对高知识层做实际调查研究的不多，而我有机会认识了几位女博士生，她们都生长在中国变革的时代，在她们身上既有传统文化观念的影响，又有西方文化的影响，她们的生活状况、所思所想代表了一代变化中的女性，又由于她们一反传统女性弱者的身份以她们的学识居于社会性别中的强者地位，虽然居高和寡，但代表了中国知识女性的心路发展的现代和未来。她们处在什么样的境况，她们的婚姻恋爱和价值观念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她们的性别观念怎样，她们有什么问题，站在文化的高度和以性别的角度去探讨，这对未来协调和影响性别关系的发展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在2000年的初始，我在国内几所著名高校主要是北京的高校做了一项社会学性的调查访谈工作，从中体验了两种过程：一是从这许多年进行的理论研究中走到了生动的人群中----一群对未来踌躇满志和前途未卜的女博士生中，完成了从表格填写到对话访谈的过程，这同时也是一种共同生长思想的体验；二是我完成了一种亲历的工作，这似乎像

1是室外的读书活动，我从这群女博士生所展示的一本本书中读出了自信、深刻的思想、桀骜不驯的个性、成熟、困惑、坚定和美丽，还有忙碌中的快乐。同时也了解了这群高学历女性的基本思想和生活状况种种。研究方法本研究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探索性研究、描述性研究和解释性研究，表格调查和面对面访谈相结合的方法由于所调查的女博士生都生长在20世纪后期到21世纪初期，中国传统文化对女性的定位和价值观念的要求已在女博士生中发生了很大变化，她们对中国传统文化既有传承又有改变，对性别的认识上也表现不同，所以在本调查中也有比较的研究。在调查表格的设计中也考虑到了这种变化背景。在我调查访谈的113个女博士生中，25岁以下有3人，占2%；25----30岁的有90人，占81%；30----35岁的有19人，占17%；35岁以上的有4人，占3%；已婚的有55人，占48%；未婚的有58人，占51%。研究发现及分析：她们的经济状况和期望：113个女博士，除了有15人占13%带工资外，大部分人靠学校给的津贴（大约350元左右，有的导师也给一定的课题补贴）生活。有的结婚的，丈夫会补贴一些；未婚的，父母会补贴一些。有11人，占9%在做或曾经做过兼职，这些人生活相对宽裕些。有27人占24%

2感到目前的生活拮据，难以维持基本的生活开支，更不用说充实自己的精神生活。对未来理想的月经济收入，有16人占14%期望在2----3千元，有40人占35%期望在3----5千元，有51人占45%期望在5千元以上。一．婚恋状况：在这群女博士生中，结婚与否无疑对她们会有较大的影响。在已婚的女性中，25----30岁的一般都还没有孩子，大都过着夫妻分居的两地生活。她们的生活状态基本上是各自独立，夫妻双方在想念、等待和期盼中，电话是她们主要的联络工具。家庭对她们来说很重要，正像一位女生所说：“丈夫对我的爱和理解是我学习、工作生活的基础”。在已婚的年龄较小的女生中，书读的较轻松而较少生活和家庭的负累。在我见到的两个26岁的外地女生，一个长的甜美，一个长的机灵，和她们的谈话轻松愉快；一个虽然在闹病仍在休养中，但有父母和丈夫的爱护和各方面的帮助，她生活在无忧无虑中；另一个正准备和丈夫一起出国深造。而已婚的年龄较大有孩子的女生人数不多，她们相对来说成熟稳定，有较明确的事业和生活方向，由于年龄较大，又有对孩子和丈夫的牵挂，使她们书读的较辛苦。有一个36岁的女生，她感觉读博士很辛苦，“同寝室的年龄小，她学的比我轻松多啦。”

3我坐在她的对面，她正在收拾抽屉，里面放着一堆药。但从和她的谈话中可以感受到学习的压力和她那从20多岁时延续下来的热情和执着。在未婚的女博士生中，25岁左右的大部分是从硕士生联读上来的。30岁左右的女生还没有结婚的较少，她们一般有一定的经历，有工作经验，对人生和社会有一定的认识。在我的访谈中，一位女生以独身者自居，她把自己的生活弄的温馨浪漫而自由潇洒，她有一般意义上的男朋友，但还没有到终生相伴甚至结婚的地步。她告诉我说；“没有一个女人想独身，独身是因为无奈。”在我的调查中，设立了以下的问卷来反映女博士生的婚恋观念：1．你理想的恋人和丈夫：和自己地位相当20人18%和自己志趣相投91人81%像貌佳21人19%感情专一77人68%收入高37人33%

4德性高66人58%从她们的选项中，“你理想的恋人和丈夫”依次为“志趣相投”、“感情专一”、“德性高”、“收入高”、“像貌佳”、“地位相当”；我们可以看出百分之80的人把“志趣相投”当作择偶中的重要的方面。说明女博士生们看重的是男女双方共同的志向和情趣，不只是要求较具表面化的“像貌”、“收入”和“地位”，她们比较重视双方内在情趣的协调性。此外感情专一和德性高这种传统的道德观念她们依然坚持，也是她们比较重视的方面。这也可以看到中国传统的一些美德在她们内在心理上的认同。2．你对中国大部分男性的评价（综合）80人认为一般，占71%15人认为不怎么样，占13%12人认为好，占11%这一项的选择表现出大部分的女博士生对中国男性较失望的态度，也说明广大的女博士生对男性的期望。纠其原因：在“对男性最不满意的是什么”一栏中，她们的回答分别有；“大男子主义”，“气量小”，“像貌不好看”，“欺骗，尤其是感情欺骗。”，“品质恶劣”，“缺乏绅士风度”，“只重女人外表”，“不尊重女性”，“没事业心和没爱心”，“

5男人有钱就变坏”，“眼高手底”，“感情不专一”，“责任感差”，“不懂感情”，“脏”，‘自以为是”。其中“大男子主义”、“没事业进取心”、“不尊重女性”和“用情不专”有多人填写。也有人表示无论男女生活在世都不容易。表现出对现代男性的理解的一面。从我访问的女博士生中，在谈到寻找生活的另一半时，有许多人表示能有“真正的情意相投者”很难。她们也很少在男博士生中寻找。3．你认为女人最幸福的是嫁个好丈夫7%自由自在生活58%作贤妻良母11%事业有成6%家庭美满12%前两项综合55%从这些选项中我们看到女博士生们看重的是精神上的个体性的自由自在的生存状态，说明高知识层女性的独立自主意识较强，她们对人的生活境界有较高的渴望。而对传统的“嫁个好丈夫”、“做个贤妻良母”的说法认同的较少。但仍然有一些人选择。

6此外，单一的事业有成和家庭美满不是大多数女性的选择，二者的共同发展才是她们生活的理想。这一项说明女博士生们对幸福的理解有很完美而理想的一面，既想有个性的自由自在，又想有事业和家庭的和谐发展。4．你对男女感情的选择：感情专一65%选择适应变化19%无所谓2%在男女感情关系上，65%的女博士生们无论是对己还是对对方都希望专一，只有19%的人选择适应变化。2%的人态度无所谓。这一项说明传统的男女关系认同的“感情专一”仍在这些高知识层有较重要的心理认同。5．在男女关系上你认为最理想的是各自独立34%相互理解帮助88%男比女强2%女比男强0顺从女方0

7从性别的视角分析，多数的女生在男女关系上有较平等的意识，看重相互理解和帮助。同时部分女生认为在双方相互理解的基础上应该有一定的独立性。“女比男强”和“顺从女方”则无人选择。而只有2%的人认同“男比女强”的传统而保守的观念。分析其特点：1．按中国传统的观念，女性在选择恋爱和婚姻中表现的比较被动，像在以上几个表格反映的“做贤妻良母”、“嫁个好丈夫”等是这种观念的表现，而女博士生在女性的角色的认识上已有了较大的变化，她们表现的比较主动，不再把自己放在附属的地位，已有很强的主体意识。她们在婚恋上大多数具有较强的独立自主意识，具有独立的人格，较少的依赖思想。2．在事业和家庭生活上表现出的理想和现实的协调中庸思想。她们不想只有事业而放弃幸福的家庭生活，也不想只有家庭的幸福而没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她们大都在二者之间寻找最佳的结合。3．在和男性的关系上，她们既不想“自我中心”，也反对“大男子主义”，主张男女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帮助。一．思想价值倾向：

8女博士生在思想价值观念上，除了有高层次知识女性个性多元化的倾向外，还表现出思想和情绪不够稳定的特点，同时，兼顾事业和家庭已经成为大多数女博士生的内心愿望。1.你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是否满意满意30%不满意25%一般45%满意的主要是指在感情生活上婚姻或恋爱比较顺心，没有经济上的顾虑，在自己的专业上发展顺利，有的已多有篇论文在国内外刊物上发表，或正在或已经联系好出国等等。不满意的主要指自己在专业上没有取得较突出的表现，自己预想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好的机会还没有到来，自己在婚恋上没走顺等等。2．你现在最困惑的问题依次为前途未卜占36%，无成就感占27%，毕业分配问题占22%，经济拮据占16%，无理想伴侣占6%，夫妻两地占5%，除此而外还有“孩子问题”，“事业与爱情冲突”，“能否出国”，“读书环境不好”，“时间不够用”等。

9由于女博士生大多数具有较高的理想追求，思想起点较高，作为女性，又需要扮演多种角色，妻子（已婚）和母亲（有孩子），再加上经济的不完全独立，使她们的思想感情较不稳定，常常会有许多困惑。3．促使你考博士的动机依次为：对事业专业的热爱47%女性不比男性差35%社会发展趋势35%竞争力强33%社会地位高15%收入高4%名声好听1人除此之外，还有答它是父母的愿望、它是实现事业的步骤、是为了解决夫妻两地分居，有的是从硕士生联读上来的。4．你认为女人最应珍惜的是依次为：尊重49%事业上的机遇33%青春23%贞洁12%荣誉5%除了以上列出的选项外，还有人自选为“家庭”、“健康”、“独立的能力”和“爱情”等。值得一提的是“贞洁”

10这种在传统观念中视为生命的观念已不在是最重要的，而人们珍惜的东西也在随着个体观念的变化而变化。在选择上表现出开发性和多元性。但对人和对己的尊重是近半数女博士生看重的。此外，也有一些人还比较重视自我在事业上的机遇和发展。5．你最大的愿望有60%的人选择家庭美满和事业有成，还有18%的人选择“赚钱”，“出国”占14%，除此之外，还有答“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心灵的自由、生活的自由”，“有更多的知识、学问和更高的精神境界”，“办一所免费学校”，“树立人的尊严”等个性化的选择。6．你最大的价值实现依次为：自己的潜能得到充分发挥60%生活质量提高40%事业上有所创造38%尽情地享受生活19%奉献社会18%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位女生认为，“女人应在家把家务做好，不必出来工作，否则对丈夫和下一代的健康不利。”她认为现在的状况“长此以往，将使国民素质大大降低”，她

11也认为男性的智力和判断能力比女性高，看来这是一个唯男性论者，这也算是一个特例。从上面的选项中可以看出，女博士生的个体意识较强，最注重的是自我实现、自我能力的充分发挥、自我在学业上有所创造，同时也不想放弃生活。而传统的“奉献社会”的理想不在放在首位，它已经内化在个性之中。7．你理想的职业：从我的调查访谈中，对大多数女博士生来说，未来既充满希望，又是那样的不确定，从专业的角度，她们学的越来越精，可选择的职业范围会受到限制，但是从她们对人生、社会和自我的把握认知上，她们比一般人来说深刻而更具主动性，她们的视野较开阔，思维也较灵活多样，所以她们选择职业的倾向也较多元化。但她们仍然有一些基本的选择方向比如教师、科学研究，它们分别为42人，占37%和26人占23%，而有18人，占16%选择从事社会性的活动，还有人选择自由职业、从政、记者、编辑、写作等。8．你最关心的社会问题有“经济发展”（59%），政治局势（25%），伦理道德（21%），儿童教育（14%），国际关系（14%），女性问题（12%），除此之外，还有“国家发展问题”，“环境保护问题”，“下岗问题”和“物价问题”。从上面几个方面选项中我们可以分析其以下特点：

121．事业和家庭是她们思想的核心。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观念已在她们的思想中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主内和主外已经不在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要最大的发挥自己的潜能和实现自己的价值。2．有较强的主体自主意识。表现在对自我的认识上和自我价值的实现上以及对自我尊严的看重。3．在价值趋向上呈现出个性化和多元化，她们比较尊重自己的意愿，自己的内在心理需要，个性化的发展是她们的特征。这表现在她们对自我的认识上以及价值实现中和未来职业的选择上都不再是同一样的标准，而是丰富多彩。一．性别意识：女博士生的性别意识较强，她们已经不只停留在口头上，她们已经从思想深处认识到这一点。而且身体力行。女博士生是社会上的娇娇者，她们从大学到研究生过关斩將，在和男性的比较中成长起来，对于性别角色也有她们的经验感受。但对西方的女权主义不是很认同。下面是相关的问题：1．你听说过女性（女权）主义吗你是否有73%的人答知道，而3%的人答不知道。只有占12%的人答是，而58%的人答不是。

132．你认为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与男人比较认为女性地位低的占总人数的53%，没有一个女性认为女性地位高，认为二者一样的占总人数的30%。3．在你的学业经历中，男性比女性的智力和判断能力是高还是低认为高的有27人占24%认为低的有11人占10%认为一样的有72人占64%4．交友有53人占47%的女博士生认为除恋人外和丈夫外有其他的男朋友；只有7人占6%认为不会有；有11人占10%认为结交的男性朋友局多，更愿意结交男性；17人占15%认为女性朋友多，更愿意结交女性朋友；有80人占71%认为男女朋友都会有。在我进行的访谈中，也有一些特别的个案，比如认为“女人之间不可能有友谊”，“女人之间更容易勾通”等等。5．你认为对男性和女性重要的是男性女性

14智慧能力84人74%181人72%1健康快乐56人50%378人69%2事业有成71人63%242人37%6爱心50人44%461人54%3气质风度42人37%550人44%5有内涵39人35%651人45%4有个性19人17%714人12%8漂亮1人18人16%7有地位14人12%92人9男人味18人16%8女人味13人12%8

15从上面的表中我们可以看到，“智慧和能力”无论对男性还是女性她们都很看重，排在第一位，对女性第二位的是“健康快乐”，而男性第二位是“事业有成”，这在女性则排在第三位。她们多数在评价男性中除了智慧能力更看重男性的事业成就。而对女性评价除了智慧能力外更注重健康快乐和爱心，而事业有成则排在了第六位，这说明尽管女博士生以自己的努力获得了较高的社会地位，也希望自己的事业成功，但在心理上给自己有一定宽松的空间，这种要求比较男性而言较弱，但对男性的评价和要求则要表现的强烈些。5．你怎样看男女平等；有关男女平等，社会上已经提了许多年，对这个问题女博士生也有她们的看法：男女平等是社会地位、权力和义务的平等，也表现在家庭地位和职业选择上的平等。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种观点：（1）男女平等首先要各自在经济上平等，不依赖对方，同时又要有独立的思想。（2）男女平等是双方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体谅和宽容。既相互独立，又相互扶持。（3）男女平等就是各尽所能。

16（4）男女平等意味着社会提供的机遇一样，付出同样的劳动将获得同样的报酬。（5）男女平等只是一种理想。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不存在绝对的平等，这是社会的客观现象，女性要相想获得事业的成功，就要付出比男性更多的努力。男女自身的差异产生男女不平等，这是必然的，也是客观现实，要平等一方面依赖女性的努力，另一方面依赖全社会的逐步的进步。（6）也有人认为无论男女，不需要太强调性别差异。（7）也有人认为在知识经济时代，此问题将不是问题。从上面的问题中分析女博士生在性别意识的特点：1．大部分的女博士生具有较强的性别平等意识，而且在心理上具有较平和的心态，不偏激。不愿意把自己归于“女性主义”之中。而更愿意在自己的事业奋斗中体现出来。一方面反映出她们十分的成熟，另一方面反映出她们对此问题的淡漠。在我访问的过程中她们有不同的反映，一些人反映较强烈，表现出身为女性对此问题的极大的关注，而也有一些人反映平淡，有的甚至不大知道。

172．在性别意识中表现出较开放多元的态度，表现在交友中和对男女平等的认识中。她们以不在拘泥于传统的观念定位中，而是以较开放和个性化的意识塑造自己的未来。四．存在的问题1．女博士生的婚恋趋向过于理想化的倾向使许多女博士生仍在此问题上困惑，甚至于成为心理痛苦的根源，这是需要自身和校方乃至社会关注的。2．在性别观念上，女博士生对长期以来传统的社会文化对性别的构建还缺乏自觉的认识，并没有在思想上有自己的自觉反省和建设。3．少数女博士生由于个性的极端化倾向会阻碍她在社会和婚姻家庭中的作为。比如有的人很难与人相处，德性的不完善，不相信友谊，过分地自以为是等等，正像有的女博士生自己说的“知识层次越高，不一定德性和修养就一定高”这是在高知识层的人需要注意的。注：考虑到个人思想的复杂性和多元化，调查报告中部分选项是多重选择，所以有选择不确定的缺点。为弥补一偏概全和避免调查者的主观性，在每一项选择的最后设立了“其他”一栏。

18*感谢那些协助我完成调查访谈的女博士们，特别是现在美国访问的俞慧丹博士。2002年2月河北师范大学寇征通信地址：河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