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问顺序对汉语语序的制约.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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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汉语学报2013年第1期(总第41期)空问顺序对汉语语序的制约李英哲提要人类日常使用的语言主要属于边想边说的口语，因此它自然地反映口述表达当中很多时空的标记。这也同时反映人类在特定时空中的生活经验，这种长期的时空经验自然就烙印在使用的语言中，只是不同的时空经验有时反映不同的认知视角。本文主要讨论空间顺序的认知对人类语言中一般语序的制约。我们认为汉语语序特别反映这种空间顺序的概念。关键词空间顺序汉语语序时空词语一序言我们日常使用的语言中，包含很多同空间和时间有关的词语。北京大学常用字表频率最高的100字中有44字(也当词)同时空有关。下面是3O

2、个空间词(A、B、C)和l4个时间词(D、E)：A．方位词：在、于、以、自、上、下、中、里、面、前、后、和、同、对B．移位词：来、去、进、出、行、经、过、就、到、开C．指示代词(定点)：我、你、他、她、这、那D．时间词(定时)：天、时、现、方、还、为、也、而、并E．时间助／体词：着、会、要、了、过“中研院”(台北)平衡语料库常用词表有相似现象。频率最高100词中有5O词同时空有关。下面是30个空间词(A、B、c)和2O个时间词(D、E)。其中有27个同北大的一样(当然字频和词频很难比，而且台湾时空词还有6个双音节词)：A．方位词：在、于、以、

3、自、上、中、后、和、及、与、对B．移位词：来、去、就、从、由、到C．指示／代词(定点)：我、我们、你、他、她、他们、自己、各、每、这、此、那、其D．时间词(定时)：时、次、又、再、才、还、已、因为、所以、如果、也、而、但、则、却、并E．时间助／体词：着、会、要、将、了上面的时空词语，一方面显示它们的相似性不是偶然的，另一方面也显示它们的空间词都占大多数。后者证明了语言使用中标示空间顺序的重要性，因此语言中才会运用大量的空间词语*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全球华语语法研究”(项目编号：11~ZD128)的阶段性研究成果。6O‘汉语学报来表达。

4、当然时间观念和时间词语也是从空间概念演绎出来的。除了日常语言包含很多时空词语以外，我们从事汉语研究中，做词类和句构分析时，所注重的诸如方位词(包括地点名词)、时间副词(或名词)、体词、助动词(包括“会、要”)、趋向／移位动词、连词、代词和各种动补句、介词句(在字句、到字句、从字句、对字句、向字句、朝字句、冲字句、凭字句、于字句)、存现句等都和时空发生关系。这篇论文就把用来定点／定时而有时空含义的各种词类都定位做时空词。下面是一个很寻常的语言叙述片段中，我们也可以看到里面包含了上面所列举的很多时空词：(1)“她以前⋯⋯在上海啊，好像那时候，她想

5、要去买个东西⋯⋯然后她就说，‘小姐，请问你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这个东西⋯⋯然后那个小姐就，就对她不理不睬，然后就，我阿姨就说：‘小姐，我在跟你讲话，我要看这个东西’然后那个小姐就说：‘嗯，那你买不买，’然后⋯⋯那个阿姨说，嗯，我想看一下，‘那你不买的话，我就不给你看’这样子，然后，她就觉得，啊，怎么会这样子⋯⋯”(片段引自肖吻2010；另参考方梅2002；许家金2008、2009)这个短短的107词片段中使用了54个时空词。当然，口语的故事叙述中包含这种词语比较多。但是我们在自然语言使用中，任何叙述、抒情、描写、议论等语言片段都多少会包含这些时

6、空词，只是数量、种类、顺序等受口语、书面语或者体裁等制约。其实，人类日常使用的语言主要就是属于这边想边说的口语，因此它自然地反映口述表达当中很多时空的标记。不过，这也同时反映人类在他特定时空中的生活经验。这种长期的时空经验自然就在他使用的语言中打上烙印。只是不同的时空经验有时反映不同的认知视角。这篇论文主要讨论空间顺序的认知对人类语言中一般语序的制约。我们认为汉语语序反映这种空间顺序的概念。二空间顺序理论认知语言学中有很多同空间顺序有关的理论，包括心理空间理论、时间顺序理论、事件结构理论等等。我常常引用Lakof(1993)的一句话。他陈述认

7、知语言学一个重要的观念：“任何一个事件结构的不同层面，包括情态、变化、过程、行为、目的、方式等种种认识和观念，在认知上都通过空间、移动以及动力(force)的隐喻来表述。”情态、变化、过程、行为、目的、方式等语法意义都起源于诸如起点、来源物、终点、目的物、目标等空间概念。而这些概念在语言中常常通过各种主语、宾语和动词等语法单位的特定排列表现出来。这篇论文的重点就在显示这种语序的排列明显地受空间顺序的制约。语言的篇章和复句最明显地反映空间顺序的概念。邢福义先生是研究复句最广泛、最深入的学者。他总结道：复句之间主要表达因果、并列、转折等三种时空逻

8、辑关系(邢福义2001)。我们知道复句之间表达各种时空逻辑关系的连词是词类中最泛化、最主观化的词语(Traugott1989、2002；Sweetser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