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精神状况——甫跃辉阅读札记-论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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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又缩回了手。绿气球晃晃悠悠，飞了。他们好像哭了，仰起脸望着那绿气球。绿气球顿了顿，也一丁-‘新望着他们，把一抹淡淡的绿光投影在他们脸上，他41"~,'Jvh的带着泪水的脸，恰如清晨里两只／J,／J,j{i同焦的青涩的苹果。●八而这时候，我正站在街这边的一家花店门口。我刚买了一束白荷花——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零后束白荷花，她喜欢荷花——正要过街，风就起了。如今风停了，我得过街去了。我要到街对面的专号殡仪馆去。就在三天前，在另一条街上，我和她正在过街，突然，起风了。她回过头朝我喊，我什么也听不见，她的脸离我很近，很近。一眨眼的工夫，她的脸就飘了起来，像一瓣硕大苍白的荷花那样，飘了起来

2、。我什么也听不见，包括他们后来说的刹车声、叫喊声、哭诉声，我都没听见。那会儿真静呐。骤风过后一片狼藉的街道上，我低着头，捧着一束白荷花，踽踽地走着。在殡仪馆门口，我发现，虽然刚才站在屋檐下，一些细小的灰尘还是沾染了花瓣。尘埃落定，午后的太阳煌煌地照着，我立在殡仪馆前的马路上，非常仔细地，对着荷花吹了一口气，又吹了一口气，又吹了一口气。就这样，荷花即刻娇艳如初。2011年6月8日0：49：44二十七岁生日草就圈原载于《人民文学》2011年第11期／评论／时代的精神状况——甫跃辉阅读札记文／项静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读者和批评家注意到甫跃辉这个名字，与出版、媒体、影视一体化的市场运作方式

3、不同，甫跃辉的被关注是文学在另一个层面上的薪火传递：文学传统的继承与技艺的研习。甫跃辉发表的第一篇小说是《山花》上的《少年游》，他以小心翼翼的笔触描摹了一个少年的雾气蒙蒙的心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心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秘密。在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稳妥的概念来指称这一代年轻人I~O'B'-J"候，“80后”依然不失为一个有效的词汇，它在最宽松的意义上指向一代人的写作背景，如果说“50后”“6O后”避免不了“家国”这个词汇的牵连，“7O后”从个人的身影出发，那么“80后”是从“童年”开始书写的。几乎每一个“80后”作家都在童年这个题材上徘徊过，这不是一种简单的题材写作，而是一代人的文学

4、出发点，大相径庭的写作路径，单就起点也可以看得到日后分疏的来由。甫跃辉的《刻舟记》，是一部童年记事式的长篇小说，叙述了云南乡村的刘家三兄妹刘家木、刘家林、刘家雪的童年故事。小说的开头标识出了这部小说的时间主题，“开始讲述这些故事前，那条永远潮湿的煤渣小路还未消失”，划定了讲述故事的草图，也圈出了讲述者站立的独特位置。刘家林是一个独特的“孩子”，他是父母意外获得的不受欢迎的孩子，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处在哥哥和妹妹中间，而父母钟爱的哥哥和妹妹的相继死亡，更把刘家林的活着推到尴尬的境地。他对死亡格外敏感，像一个灵异人士，能够提前感知到死亡的信息，于是家里人总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没有人相

5、信他说的胡话。于是他在这个乡村的人群中陷入了一个边缘的角落，必须在每一个夜晚来I~B,-J，独自承受人所不知的恐惧和孤独。故事人物的出场以自然蔓延的方式呈现，从刘家三兄妹到刘家父母、爷爷、奶奶，到刘家林在寂寞与恐惧中接触到的王虎、红旗、王福昌、阿荣以及村子里的其他人，每一个人都是一串故事的连接点，于是整个村庄就像词条一样被片段式地缀连在刘家二儿子刘家林的记忆中。这是一部成人后的刘家林从记忆中拼贴出来的童年史。这又是一部“80后”的童年史，学校的教育、对性的朦胧认识、班级“老大”的更迭、对有身体缺陷的同学的孤立、几个性格独特的同学等，虽然故事发生在～个村庄，虽然并没有刻意出现具有

6、时代特征的物品，但这些事件是具有普遍性的，是同一时代人共同的童年记忆。从被挤压到乡村角落的刘家林的一个人的记tIZ,到一代人的记忆，从最小的点开始拉伸到无限广阔的世界，这些最小的点就是懵懂的儿童对世界的感觉。追忆往事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旷野中的童年往事拖泥带水，四处生长扎根，要清理要打磨，要补偿要疗救。所以小说选择了片段式场景的写法，不按时间循序出牌，不断地转换到处于某个场景的主角“能够想起的过去”或“不曾意~-：l-：NfJ未来”，在二者的交叉中开拓出一条时间流逝的小径。能够想起的过去和不曾预料到的未来，都标注着一种不确定性，暗示着存在的遗忘和选择，就像掉在河里的那一把剑，你

7、可以从各种角度去解读这个故事，就像面对我们远去的童年，故事就是在那里，如物远像近的成像原理一样，每一个东西每一个人都跳脱了原来的位置。所以那些随意纷飞的情绪或许就是时间给予它们的特权，放大或者缩小，都是为了现在的书写，而你知道，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站在原来的地方，除非死亡把时间定格。甫跃辉的小说有着很扎实的风格，叙述的语调不疾不徐，跟生活流保持着稳重的速度比，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比如《鱼王》《红马》《雀跃》《牙疼》等，它们跟青春文学天然地隔着一段距离，叙事的节制和收束像是一种提前防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