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贝型名量词在汉藏语系量词发展中的地位.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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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语文，2000（1）：27-34．拷贝型名量词在汉藏语系量词发展中的地位李宇明零引言在世界诸语言中，汉藏语系的特点之一是有比较发达的量词系统。量词有名量词和动量词之分，名量词中又有个体量词和非个体量词之分。非个体量词几乎各种语言都有，汉藏语系的真正特点是其多数语言有个体量词。研究汉藏语系的量词，特别是个体量词的类型及其产生和发展，无疑是饶有趣味的语言学课题。在研究这一课题时，下面的现象很值得重视：①（1）甲骨文人十有六人。②（2）基诺语pi42（笔）thi44（一）pi42（笔）（汉译：一支笔）这

2、种现象可以码化为“名1数名2”。名2的作用是表示名1所表示事物的计量单位，已具③有量词的性质。从发生学的角度考察，名2与名1同形，是拷贝名1而成的。为方便起见，本文把名2称为“拷贝型量词”。④拷贝型量词又称“反响型量词”或“反身量词”，在描写上古汉语和藏缅语族的有关语言时多有涉及，而且也有不少论文探讨它在量词发展史上的地位，发表了富有启发性的意见。本文在这些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考察拷贝型量词的类型和分布，讨论这种量词在量词发展史上的地位，并构拟汉藏语系名量词的发生、发展脉络。壹拷贝型量词的语言分布拷贝型

3、量词，主要分布在缅语支、彝语支的一些语言和藏缅语族的一些语支未定的语言中，例如：⑤（3）独龙语L55（眼睛）tP55（一）L55（眼睛）（汉译：一只眼睛）⑥（4）载瓦语51（山）pH21（一）51（山）（汉译：一座山）⑦（5）阿昌语;H55（桥）tH21（一）;H55（桥）（汉译：一座桥）①（6）基诺语42（房）OP44（一）42（房）（汉译：一座房子）①转引自王力（1980：237）。“：”号后表示书或杂志的页码，下同。②转引自盖兴之（1986：43）。③名2是量词还是名词，有不同看法。如

4、黄载君（1964）认为“人五人”中的第二个“人”仍是名词。而不少描写少数民族语言的文章则把名2看作量词。本文取后一种看法。④桥本万太郎在《语言类型地理学》中称之为“反响型”（见胡竹安、余志鸿1981）。李永遂（1990）指出有称“反身量词”的，他则称为“名、量同源”。此外，还有把这类量词放在“专用量词”或“兼用量词”中讨论的。⑤转引自李永遂（1990：50）。⑥转引自徐悉艰（1993：59）。⑦转引自戴庆厦、崔志超（1985：40），调值标记方式进行了相应转换。下面的一些引例中也有进行调值转换的技术处

5、理的，恕不一一注明。惧闲聊斋供稿1李宇明拷贝型名量词在汉藏语系量词发展中的地位②（7）傈僳语R44（山）OP31（一）R44（山）（汉译：一座山）315331③（8）拉祜语（桥）L（一）（桥）（汉译：一座桥）333133④（9）哈尼语QH（眼睛）　P（二）QH（眼睛）（汉译：两只眼睛）313331⑤（10）纳西语K9`（山）K（一）K9`（山）（汉译：一座山）435543⑥（11）怒语RO1（河）OP（一）RO1（河）（汉译：一条河）此外在远古汉语和一些侗台语族的语言中也偶有出现。王力（1980）、黄

6、载君（1964）等早就指出甲骨文和金文中有拷贝型量词的现象，如上文举的甲骨文“人十有六人”的例子，再看一个西周金文的例子：⑦（12）孚人万三千八十一人，……孚牛三百五十五牛，羊卅八羊。⑧粱敏（1983）指出，属于侗台语族的泰语、傣语、老挝语、临高话等语言中也有此种现象，例如：212（13）泰语RO（人）H:（三）RO（人）（汉译：三个人）336（14）傣语（房间）（房间）1（一）（汉译：一个房间）313（15）老挝语Oo:1（房间）H:（三）Oo:1（房间）（汉译：三个房间）313（16）临高话K（树

7、）tH（三）K（树）（汉译：三棵树）贰拷贝方式名2是名1的拷贝，拷贝有“全拷贝”和“半拷贝”两种方式，半拷贝又有“后半拷贝”和“前半拷贝”之分。全拷贝是将名1完全复制的方式，其结果是名1与名2完全同形，上面的例子采取的都是全拷贝方式。当名1（包括单纯词和合成词，下同）是单音节时，必须采取全拷贝的方式；当名1是多音节（包括双音节）时，也可以采取全拷贝的方式，例如：3153553153⑨（17）独龙语po1（路）tP（一）po1（路）（汉译：一条路）3333333333⑩（18）纳西语ROp（洞）K（

8、一）ROp（洞）（汉译：一个洞）半拷贝是将名1部分复制的方式，结果是名2与名1部分同形。拷贝名1的后一音节的方式称为后半拷贝。当名1是多音节（包括双音节）时，多数都采取后半拷贝的方式。例如：2155212121（19）载瓦语pHPRHH（书）pH（一）H21552111（pHPRHH后一音节）（汉译：一本书）①转引自盖兴之（1986：43）。②转引自中央民族学院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所（1987：103）。③转引自李永遂（1990：50）。④转引自中央民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