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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语文2009年第1期(总第328期)3实词的拟声化重叠及其相关构式刘丹青提要汉语中存在着一些目前的重叠研究尚欠关注的重叠现象。本文指出它们实际上是名词、动词、形容词等实词的拟声化重叠,如“他大哥大哥地叫着”。这类重叠式在性质上与叹词临时用做拟声词的现象相近,是一种深度去范畴化的形态操作。拟声化重叠的基本作用是再现话语的语言形式,凸显其能指,特别是其语音形式,抑制其所指,而不像一般的语言单位那样突显其所指。不同的实词词类都有此用途并有共同的句法语义表现,如排斥时体、指称标记,具有与拟声词相当的多样
2、化句法功能(充当状语、独立小句、主语,定语等),表示声音的反复、带有引语的元语属性等。不同词类的原有差别在这类用法中被中和。基于这种拟声化重叠,汉语中形成了若干各有特点的构式,有的表示引语性话题结构,其述题偏向负面评论;有的表示让步转折关系;有的是重在诠释甚至故意曲解词语字面意义的释义构式。本文顺便指出,因叹词有拟声词用法而将叹词与拟声词合并的观点难以成立,因为拟声化不是叹词特有的功能,而是所有实词都有的功能,无法将所有实词都与拟声词合并。关键词实词拟声化重叠拟声词叹词构式引言另类重叠现象汉语的各种
3、重叠现象向来备受关注,成果丰硕。不过仍有一些重叠现象在现有的研究成果中难以找到确切位置,如下面例子中的名词、动词、形容词的重叠形式(书报引文来自网络):(1)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法国罗兰夫人临刑名言的中译文)(2)王金龙也不客气,大哥大哥地随着他叫了起来。(佰川《一个鬼子都不留》,第七章校场对决(4)江苏文艺出版社)(3)起初,那女人还笑着说,好玩儿好玩儿,后来就连连地喊疼,饶命饶命地喊个不停。(岚《童年里的童话》,《骏马》2004年第4期)(4)还有个别的说,放假放假,放那么多假,
4、中国还崛起个屁!⋯⋯⋯⋯难怪个别网友愤然说出:“全都放假放假,中国还崛起个屁!”(星辰在线网湘江评论版。作者:禁于未然)(5)什么“扫黄”,“扫黄扫黄越扫越黄,打非打非越打越非”。(新浪读书网站《扫黄打非风云录》第一部分第二章机关宿舍楼(3))(6)我说要面子要面子,等别人要检查了才做其实最没面子。(百度“保护动物吧”帖子)(7)“干部干部,是干出来的,不是跑出来、说出来的。否则,就不叫‘干部’,而叫‘跑部’、‘说部’了。”这是一位领导干部在一次会议上针对选拔任用干部要坚持正确导向时说的话。(《云南
5、日报》2008年2月29日)3本文曾在第15次现代汉语语法学术讨论会(延吉,2008.7)宣读,蒙多位与会专家提出意见,谨此致谢!会后稍有修改,尚存问题均由笔者负责。·22·中国语文(8)队长队长,就是一队之长,成绩就是要比别人好。(网文《CS之堕落天使》)(9)古人有一个词语⋯⋯“聪明”,恰好说明这一点。聪明聪明,耳聪目明也。(中国成长网2006—8—30)(10)田四愤愤地:“哼,土改土改,就是要瓜分我祖传的家产田土,他鲁大武得拿命来换!”(电影文学剧本《初升的太阳》(9))粗略扫描一下以上重叠
6、形式。词性上,有名词、动词、形容词三大实词词类;音节上,重叠的基式主要是双音节词,也有三音节的(要面子);句法位置方面,重叠后可以充当主语/话题、谓语核心、状语、定语等。我们注意到,这些重叠式不是现有研究中广泛注意到的那些重叠形式。其中的名词重叠不是现已注意到的名词重叠式———现有成果提到的名词重叠式只有“爸爸、姐姐、瓶瓶罐罐”这些(在普通话中均不属能产类型的)构词性重叠和实际上的量词重叠式(人人、家家),上引例子中的名词重叠((2)、(7)、(8)等)显然不属于此类,除此之外,一般不认为汉语还有构
7、形性的名词重叠。其中的动词重叠((3)、(4)、(5)、(6)等)也不是与表短时少量尝试的动词重叠式同类的重叠。像(4)中的“放假”这样的离合性动宾式动词AB,在一般短时少量重叠式中多采用AAB式,如“放放假、散散步”,而不会用“放假放假、散步散步”。其中的形容词重叠也不是现在注意到的形容词重叠,现有著述提到的形容词重叠,主要是“AA(的)”(大大的)和“AABB(的)”(漂漂亮亮的),少数表强化程度的前加式形容词可以重叠为ABAB(通红通红);兼动词的双音形容词也可以有ABAB式,此式实际上有凸显
8、其动词性的作用(大家高兴高兴=大家高兴一下),只能用于祈使句、意愿句的谓语位置。而上面(9)中的“聪明聪明”,既不是“通红”这种前加式,也没有动词性,而且并不用做祈使意愿句谓语,却适合用于主语/话题位置。可见它也不是学界熟知的任何一类形容词重叠。由此可见,上引重叠式尚未引起汉语语法学的足够关注。原因之一,可能是有些形式没有被看作是语法上的重叠式,而是被看作修辞上的反复。可是,仔细推敲,上引例中只有(1)例最接近这一点———“自由自由”是一种拟人式的当面称呼,将“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