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中黃連阿膠湯治失眠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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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傷寒論中黃連阿膠湯治失眠探析楊穎輝（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精神醫學系博士後研究員）1引言•失眠失眠是最常見的睡眠障礙。失眠可表現為難入睡、難以維持睡眠、及睡後不能得到休息。綜合以往流行病學調查結果，失眠症狀的盛行率約為三分之一⑴。根據一項本地電話調查，約11.9%的香港市民在過去一個月，每週至少三晚有失眠症狀⑵。失眠不但常見，而且會導致身體出現其他毛病。研究顯示失眠與抑鬱症、焦慮症、藥物濫用、甚至自殺念頭，都有密切的聯繫［3］。2傷寒雜病論中有關失眠的描述然而失眠並非現今社會才有，而是自古有之。有關失眠的病症早於《黃帝內經》已有記載。東漢時

2、期張仲景於《傷寒論》中對失眠有多番描述。書中所載不得眠、不能卧、不得卧、卧起不安等都是描述失眠的症狀表現。《傷寒論》一書涉及失眠的條文有20條，當中18條備有治療的方藥⑷。當中尤以酸棗仁湯最為著名，然書中其他治失眠方劑亦有其精妙之處。本文欲淺析黃連阿膠湯的組成及方義。3黄連阿膠湯證條文黃連阿膠湯出自《傷寒論》少陰病篇：「少陰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煩，不得臥，黃連阿膠湯主之（303）」。此時乃病從陽化熱，腎水虧於下，心火亢於上之證。仲景擬黃連阿膠湯清熱滋陰。黃連阿膠湯由黃連、黃苓、白芍、阿膠、雞子黃組成。方中黃連、黃苓清心火、除煩熱；白芍

3、、阿膠滋肝腎之陰；雞子黃養血潤燥，而其中阿膠、雞子黃二味系血肉有情之品，入心入腎，共成瀉心火，滋腎水，交通心腎之劑⑸。黃連阿膠湯製法為：「上五味，以水六升，先煮三物，取二升，去滓，納膠悻盡，小冷，納雞子黃，攪令相得」。其煎煮過程較一般湯劑繁複，需要炜化阿膠，再納預先準備好的鷄子黃。4過往醫家對黄連阿膠湯證條之論述黃連阿膠湯證之失眠並非單純虛證，而是陰虛之中兼有邪熱一面，為陰虛陽亢之證。治以滋陰清熱瀉火⑹。歷代醫家對黃連阿膠湯證之條文有不同論述（表一）。尤在涇認為黃連阿膠湯之證為「寒極而變熱」，而「陰經之寒變，則熱歸於血」，言即熱在血。陳修

4、園認為此證乃上焦之火與下焦之水上下不能相濟之證；治宜壯水之主以制陽光。《醫宗金監則》指條文中未有下利清谷、咳而嘔之症，故知非寒非咳，「乃熱也」，治以黃連阿膠湯，使少陰不受燔灼則可癒。喻嘉言亦指此證無下利、無嘔、無四逆、煩而無燥，是「真陽為邪熱所熬」，治以解熱生陰。表一、歷代各醫家對《傷寒論》中黃連阿膠湯條文的論述《傷寒論淺注》火，故心中煩《醫宗金鉴》喻嘉言由二日以及三日，各隨三陽主氣之期以助上焦君火之熱化也。下焦水陰之氣，不能上交於君上焦君火之氣，不能下入於水陰，故不得卧得之二三日以上，謂或四五日也。無下利清谷，咳而嘔之證，知非寒也…非飲

5、也…醫家《著作》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煩不得卧尤在涇《傷寒貫珠集》謂自二三日至四五日，或八九日，寒極而變熱也。熱氣內動，盡入血中，而諸陰蒙其害矣。蓋陽經之寒變，則熱歸於氣，或入於血，陰經之寒變，則熱歸於血，而不歸於氣。《尚論篇》/今但心煩不卧，而無嘔利四逆等證，是其煩為陽煩，乃真陰為邪熱煎熬5過往醫家對黃連阿膠湯中諸藥之論述歷代諸位醫家都認為黃連阿膠湯屬滋陰清熱瀉火之劑（表二）【6］。火熱之邪以黃苓黃連清瀉心火，除煩熱；陰虛則以阿膠、白芍、雞子黃以滋補腎陰。柯韻伯認為此方治上下焦之水火未濟；吳鞠通則認為此方是一剛御外，一柔護內。兩位醫家，一主

6、上下、一主內外，各得其趣。《本草備要》中載「雞子黃入心經，鎮心安神，益氣補血，散熱定驚」。由此推斷仲景在此方中用雞子黃並非單為滋陰，亦可能有鎮驚安神之意。表二、歷代各醫家對黃連阿膠湯中諸藥之論述醫家黃連阿膠湯黃連黃苓白芍阿膠雞子黃柯韻伯《傷寒來蘇集》直折心火芍藥以收斂神明，所以扶陰益陽補坎宮之精入通於心，可以補離宮之火吳鞠通《溫病條辨》黃苓從黃連，外瀉壯火而內堅真陰以芍藥從阿膠，內護真陰而外捍元陽/成無己《注解傷寒論》陽有餘，以苦除之，黃苓、黃連之苦，以除熱芍藥之酸，收陰氣而泄邪熱陰不足，以甘補之，雞子黃、阿膠之甘，以補血結語黃連阿膠湯是

7、《傷寒論》中治陰虛火旺失眠之代表方。唯黃連阿膠湯煎煮過程較一般湯劑繁複，故病人未必能夠堅持煎藥。然失眠往往是長期症狀，若病人屬陰虛火旺之失眠，亦應鼓勵病人繼續服藥。個人經驗，當病人未能堅持時可以知柏地黃丸代之，雖其折心火及補血之力不及黃連阿膠湯,然亦收良效。參考文獻:[1]OhayonMM.Epidemiologyofinsomnia:whatweknowandwhatwestillneedtolearn.SleepMedRev2002;6:97-111・[2]LiRH,WingYK,HoSC,FongSY.Genderdifferenc

8、esininsomnia-astudyintheHongKongChinesepopulation.JPsychosomRes.2002;53:601-9・[3]TaylorDJ,Lich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