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构思中的人文意趣_爱伦_坡的侦探小说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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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1年第3期诡异构思中的人文意趣———爱伦·坡的侦探小说解密任翔[摘要]爱伦·坡的侦探小说与其他小说一样具有审美作用。所不同的是爱伦·坡的侦探小说讲述的是犯罪与侦破的故事———追查犯罪线索，揭开犯罪之谜，解开虚假符号，而所有这些都是要把世界的真实和心灵的真实带向澄明的境界。他的侦探小说蕴藏着深沉的复仇意识、非凡的逻辑推理与浪漫的灵知精神，为19世纪通俗文学的兴起和大众阅读兴趣的变化，提供了最新、最美和最富创意的范本，启迪读者的思想和心灵通向更高远的人生关怀，以展开对人文意趣的追问。[关键词]爱伦·坡侦探小说叙述游戏逻辑推理灵知精神〔中图分类号〕I1

2、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326（2011）03-0147-05美国作家爱伦·坡（1809－1849）是世界文学中最伟大的技巧创新家之一。不论于诗歌、小说、文学理论与批评，都以原创性的文字给读者带来强烈的心灵撼动。1841年，爱伦·坡开始了侦探小说的天才创作，尽管他的一生仅写了五篇侦探小说，但他创立了侦探小说的经典模式，成为世界侦探小说范式的开创者。后来的侦探小说家柯林斯、柯南道尔、克里斯蒂等都曾从他那里获得灵感的启迪，也都曾从他那里寻取自己文本的最初命意。然而，后辈们从爱伦·坡那里所汲取的更多些是谋篇布局的技巧，爱伦·[1]（P

3、103）坡那“自己形成的某种形而上学”则是其他任何作家所无法摹取的，这是他独特生命体验的灵魂告白。爱伦·坡让他的侦探杜宾解开一个又一个人间罪恶的秘密，他也以这种方式把自己对这个充满罪恶的人间的理解作为一种秘密留在了他的侦探文本中。因此，阅读爱伦·坡的侦探小说会有更多别样的感触，从而引导读者对其侦探文本展开更深远的人文思考。一、叙述游戏与复仇意识爱伦·坡在写作侦探小说前，曾写过两篇短小的故事———《走向神秘》和《人群中的人》。《走向神秘》继承了哥特小说的写作风格———运用神秘化的叙事方式讲述一个神秘的故事。主人公芳·容决定羞辱赫尔曼，设下陷阱来激怒他，然

4、后又满足他的要求———提供一条注释，引导这个自命不凡的专家解释一段关于决斗的拉丁文本。他知道，赫尔曼不仅没法理解，而且还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迂腐。在这个小故事里，爱伦·坡把文字描写成符号的游戏和决斗的空间，并确立了一种“神秘艺术”（artmistiyfique）即制造迷惑的技巧，这个故事的叙事方式为爱伦·坡的侦探小说写作做好了前期准备。《人群中的人》是爱伦·坡另一种神秘化写作的实践尝试。故事的整个重心落在追寻老人神秘莫测的行为上，叙述者似作者简介任翔，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北京，100875）。-147-乎要求读者设想，在表象和内部之间存在

5、着某种对应关系———以至于老人独特的外貌与装束，藏在外套下面的“宝石”和“匕首”都被塑造成其邪恶的符号。叙述者对“人群之人”的思想，模糊了一种具有讽刺意味的真理，所有的人都猜测他人的乖戾行为，在两个孤独的人之间，是沉默和彼此畏惧的巨大鸿沟。在此，爱伦·坡以一种游戏的方式让追踪者与游荡者之间形成一种潜在的恐怖氛围，这种恐怖氛围就是后来呈现在侦探小说中的死亡气息。《走向神秘》和《人群中的人》这两篇小说可以称之为爱伦·坡侦探小说的先驱文本，他将侦探小说的叙事游戏与主题意义深藏其中。在爱伦·坡的首篇侦探小说《莫格街谋杀案》中，他沉迷于更加复杂的叙事游戏，更明确

6、地把神秘、恐怖和死亡联系起来。在这篇小说里，侦探杜宾精心设置一个场面来证明自己的过人才智，从而揭破犯罪之谜。正当杜宾向叙述者说明大猩猩如何实施谋杀的时候，大猩猩的主人出现在门口，他的突然出现印证了杜宾的控制能力。当这位主人为他的宠物失而复得付出小费时，杜宾盘问有关犯罪的细节，使得这位水手顿时愣住了，最后结结巴巴地坦白了一切。但是，比起他因神秘化而出现的懵懂和没有举起棍子的样子来，案件事实却并不重要。实际上，通过那种霸权控制的策略，语言已经彻底解除了他的防线。在小说的结尾，爱伦·坡暗示了一种更重要的对立：私人侦探和警察局长之间的较量。警察局长不能掩饰他对

7、杜宾的侦破方法的困惑，杜宾却挖苦地说：“我满足于在他的寓所把他击败”。在《玛丽·罗热疑案》中，我们可得知杜宾绝对不向警察局长解释“莫格街谋杀案”，这就把警察局长置留在一种强化了的困惑之中。在游戏中击败对手，这是爱伦·坡的侦探小说令人着迷的技巧之一。《被窃之信》则呈现了一种高难度的叙述游戏。叙述者和杜宾互为影子，杜宾一出场就是一个具有双重灵魂的人物，一个复本的杜宾———既是创造者，又是破坏者。大臣则既是诗人又是数学家，杜宾和大臣通过一种已经成为双重形象这个事实而互为影子。至于警察局长，他的人格个性也裂为两半，他的那些“数量的侦查方法”将他和杜宾与大臣的“

8、数学推理”形成了鲜明的二元对立。这种对立的网络结构已暗示叙述游戏将会错综复杂。即使是同伙和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