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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徽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26卷(1998)第3期322JournalofAnhuiNormalUniversity(Phil&SocSci)Vol.26№.3(1998)论苏雪林小说创作的伦理意识方维保(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硕士,芜湖,241000)摘要苏雪林的小说创作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是自叙小说,后期是历史小说,取材虽然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的倾向,那就是对中国传统儒学伦理价值的认同。但是,其中并非不包含现代内容。在这种现代性与传统性共存的局面中,现代性虽弱化了其中的儒学伦理倾向,却不能改变它的总体趋向。关键词苏雪林小说儒学伦理价值现代性认
2、同整合中图法分类号I207.427苏雪林于本世纪20年代中期登上文坛,以散文创作显示了其艺术才华,成为与冰心齐名的“闺秀派”代表作家,曾被誉为“女性作家中最优秀的散文作者”。除散文外,她还创作小说,从事批评及古典文学研究,是作家,又是学者。她的小说创作基本上可分为两个时期:一开始趋向于写实主义的人生派文学,“把冻死雪地的小乞儿,被婆婆虐死的童养媳,为了贪图贞节牌坊而牺牲一世青春和幸福的女人⋯⋯做题材”,写过几篇“抨击所谓吃人礼教的”小说。后转向表现人伦亲情之爱的写作,于1928年和1929年由北新书局印行了小说集《绿天》和长篇自传体小说《棘心》,是为苏氏小说
3、创作的前期。抗日战争的烽火,使苏雪林的小说创作热情再度复苏。此时她创作了一些具有某种民族气节的作品。她编写历史传记《南明英烈传》,歌颂了我国17世纪抗清复明的仁人志士,又以此为素材,写成南明历史小说集《蝉蜕集》,1945年在重庆由商务印书馆出版,是为苏雪林小说创作的后期,即历史小说创作时期。苏雪林两个时期小说创作的取材虽然有所不同(即前期主要取材于作家的自我人生经历,带有自叙性质,而后期则取材于历史),但却有一个共同的倾向,那就是对中国传统儒学伦理价值的认同。文学理论认为,文学作品对创作主体的价值倾向的表达是通过具体、生动的形象来实现的,也就是说,它所表现的是实
4、际的社会历史范畴的价值活动。苏雪林的儒学伦理意识也是通过她的散文和小说作品——一种用语言构筑起来的具象的伦理活动来加以表现的。就苏氏的小说创作来考察,她的前后两个时期所表现的伦理活动的内容是有所侧重的。苏雪林小说创作的前期重在表现她的家庭伦理意识。《棘心》和《绿天》是苏雪林早期小说的代表作,是她步入文坛未久的“青春期”创作。然而,虽然她也如五四新思潮中的大多数作家一样喜欢表现个性解放中的痛苦和迷惘,但她的思收稿日期:1998-04-08方维保:论苏雪林小说创作的伦理意识323想却是传统多于新锐。从创作的发生来看,趋向于活泼的艺术自由创造与趋向于稳定的文化规约之间
5、有着一种既顺应又悖离的双重关系,艺术的创作活动正反映了创作主体对二者的整合。在这种整合中,创作主体的个性与素质至关重要,倾向于传统者,他可能选择认同;而倾向于现代者,他可能选择悖离。苏雪林显然是一位传统倾向很严重的作家,在小说《棘心》中,她曾借女主人公醒秋之口这样解剖自己:“这些事(指自由恋爱——笔者注)还不能引起什么兴味,一则呢,她小时候便由家庭替定了婚,没有另外和别人发生恋爱的可能;二则呢,她生于旧式家庭!中,思想素不解放,同学虽然大谈并实行恋爱自由,她却不敢尝试的”。所以,当郭沫若这些激进诗人在放声歌唱时代的狂飚之时,她却在用现代话语形式表现传统的伦理道德
6、,表现“新青年”在与传统疏离之后的回归,表现“人伦”的光荣与凯旋。穿越《棘心》的本文,我们会发现,它的基本命意是“孝心”战胜个性追求。作品的题目取意于《诗经》中的《邶风·凯风》:“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它以“棘心”比喻人子思亲之心,正如扉页题词所说:“我以我的血和泪,刻骨的疚心,永久的哀慕,写成这部书,纪念我最爱的母亲。”人生于天地之间,爱恋母亲本是人之常情,但在小说中,作家却将这种爱具体阐释为“对母亲意志的服从”,即所谓的“孝心战胜”。当女主人公醒秋在五四新思想的鼓动与引导下,试图尝试离开母亲的独立自主的生活,尝试新式恋爱的甜蜜时,母亲的爱
7、和“她(——指醒秋)的一点‘孝心’却象一只铁锚般极力将船抓住”了。主体一旦服从了某种文化规约,那么他的行为导向和价值观就都会受到这种文化规约的制约。于是在这种孝心的控制和导引下,主人公拒绝了多情男子秦风的求爱,拒绝了异域信仰圣母玛丽亚的召唤,而服从了母亲的意志,回到国内,并且和母亲所指定的男人——未婚夫缔结婚姻。主人公的这一由“出走”到“回归”的过程,也就是“孝心”征服个性的过程。个性在种种借口之下(如追求者秦风是个疯疯癫癫的不稳重的男子、对母亲的依恋和“她那饱经忧患的病躯”等)被瓦解了斗志,而“孝心”却能借此的保护而最终实现自己的目标,成为主宰个体的生效的价值
8、意义体系。这部作品当然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