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文化的边界对赠礼交换的双向度理解——以库克船长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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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跨文化研究·JoURNAI，oFNANJ矾GUNIVERSITYf型竺也z：旦唑坐竺型坠型量j!竖2坠：竺跨越文化的边界：对赠礼交换的双向度理解——以库克船长为例王华(武汉大学历史学院，武汉430072)摘要：在近代殖民主义扩张的过程中，跨文化接触常常会伴随着礼物的交换，这类交换行为往往体现着深层次的社会价值观念差异乃至冲突。詹姆斯·库克在其最后一次造访夏威夷群岛的过程中，经历了多次与夏威夷人的赠礼交换。这些赠礼交换是一种象征性交换，在夏威夷社会的理解中具有权力让渡的文化符号意义，但对以库克为代表的西方人而

2、言，它们不过是一种物权转移和权力宣示行为，与社会权力的转移无关。这一分歧源干双方因不同的历史发展条件形成的文化认同差异。反映了两个交换主体各自代表的不同社会价值判断与文化心态，体现出两者在民族文化意识方面自觉性认知的差别。库克造访夏威夷的事件，应当被理解为是一个部族社会和一个民族国家、一种社会文化意识和一种民族文化意识之间的碰撞。关键词：赠礼交换；跨文化交流；文化认同；社会与民族国家特定的历史环境中，一种社会行为的发生必定呈现特定的文化符号意义，就像萨林斯所说，“事物与它们的符号相关，正如各种经验标志与各种文化类型相

3、关那样”①。尽管事物和行为本身要远比它所呈现的文化符号意义复杂得多，但是它从某个方面所表现出的文化符号意义毕竟是一个社会总体特征的反映。正是基于这样的理解，对某些具体社会行为及其所关联的符号意义进行探究，试图以此为切入点认识社会整体层面的特征才有了可操作的价值。在近代殖民主义扩张的过程中，跨文化接触常常会伴随着礼物的交换②，这类表面看似简单而平和的交换行为，往往体现着深层次的社会价值观念差异乃至冲突。解读赠礼行为的符号意义，有助于揭示异文化的价值差异，理解文化误解和冲突产生的社会文化原因。本文即选取英国殖民探险家詹姆

4、斯·库克船长造访夏威夷群岛的案例为分析样本，尝试从符号意义角度解读跨文化赠礼交换行为所蕴含的社会价值判断，以及由此而呈现出的赠礼行为双方的文化差异，并探及18世纪下半叶英国和夏威夷社会的整体文化心态。①Manhausa}llim，^fo，协矿肌j￡D哆，Chicago＆L0ndon，1985，p·5·②贸易和交换是人类学研究的重要领域，成果颇丰，但主要是集中在作为商业行为的贸易和物物交换上，至于礼物的研究相对较少，且基本着眼于特定族群内部的礼物交换，如北美的“夸富宴”、波利尼西亚世界的“马那”等，最著名的代表作是马塞

5、尔·莫斯的《礼物：古式社会中交换的形式与理由>；威廉·哈维兰的‘文化人类学>中引用经济学家卡尔·波拉尼的归类模式，把礼物交换归入“互惠”，简单予以介绍。对于跨文化赠礼交换则没有学者进行过专门研究，历史学领域中对此的探索尚付阙如。66万方数据一、仪式性的“送与收”：库克造访过程中的赠礼交换1768—1779年，詹姆斯·库克先后率船队对太平洋进行了三次远航探险。尽管这些探险行为始终以科学勘测的名义出现，但其背后的英国国家力量因素仍不言而喻：首先，三次探险行为无一例外地肩负着来自英国官方的进行殖民探险的秘密使命：前两次是为

6、了开辟南方航线、寻找未知的南方大陆Australjs以将之并人大英版图，第三次是要替英国开辟西北航线(经加拿大把大西洋和太平洋连接起来的航道)，探索太平洋直至地球北端的未知岛屿和陆地，“划归自己的皇冠之下”①。对这些秘密使命的履行，才是库克远航的真正目的。其次，库克的远洋探险本身就是因近代商业扩张而促成的英国外向型文化心态的直接表现，并成为英国在工业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背景下建立“资本主义一工业秩序”的先驱，库克亦成为这一秩序的全球性代理人。②在他的第三次太平洋远航中，詹姆斯·库克“发现”并造访了夏威夷群岛(桑威奇群岛

7、)。库克船队首次到达夏威夷群岛是在1778年1月，他们在考爱岛短暂停留并补给淡水食物，随后继续北上，穿越白令海峡进人北冰洋。在即将到来的冰雪严冬面前，船队继续向北探险的计划受阻，库克决定暂返夏威夷群岛休整，以待来年。1778年11月26日，库克一行航抵夏威夷的毛伊岛，继而向东航行，于12月初到达东南方向的夏威夷岛西北海岸。船队未在该地停留，继续沿顺时针方向绕岛航行，在绕行近一圈后于1779年1月17日驶入岛屿西海岸的凯阿拉凯夸海湾，这里的海岸上坐落着夏威夷岛的行政和宗教中心。库克及其船员受到了夏威夷国王、祭司、头人和

8、岛民们超乎寻常的热情接待，经历了一系列繁复的宗教仪式。2月4日，船队在夏威夷人的欢送中恋恋不舍地离开夏威夷岛，再次前往北冰洋继续探险旅程。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摧折了库克所在的“决心号”船的前桅杆，船队被迫在2月11日重返凯阿拉凯夸海湾修理船只。面对去而复返的英国人，夏威夷人的态度迥异于前，冷漠、猜疑和防不胜防的盗窃，让库克等人困惑和恼怒。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