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篇章分析的兴起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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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5年10月Oct.,2005汉语篇章分析的兴起与发展第5期No.5①汉语篇章分析的兴起与发展郑贵友(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北京100083)[关键词]汉语;篇章分析;文章学;本土特征;篇章语言学[摘要]本文讨论现代汉语篇章分析(textanalysis)形成、发展所经历的几个历史阶段。文章认为,现代汉语篇章分析的兴起和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历史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纯粹以文章写作为主要目的对篇章构成加以观察的汉语“文章学“研究时期;第二个阶段,是以文章学分析为主,同时重视从语言学的角度对篇章构成加以观察的“文章学—语言学”杂糅时期;第三个阶段,是从语言学的角度观察汉语篇章结构规律的、具

2、有“本土特征”的汉语篇章分析时期;第四个阶段,是引进西方现代篇章语言学理论研究汉语篇章语言问题的汉语篇章分析时期。文章最后还对汉语篇章语言研究的现状、存在的问题等进行了讨论。[中图分类号]H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365(2005)05-0040-09已有的研究认为,具有现代西方篇章语言学特征的汉语篇章语言学(textlinguistics)②研究起始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③。不过,一般来说,凡是结合语境对大于句子的语言单位即“超句实体”所进行的各种研究,就都可以纳入到“篇章分析”(textanalysis)中来。从这个观点出发,对汉语篇章分析兴起、发展的过程加以审视

3、,则成型于“五·四”前后的现代“文章学”研究应该看做现代汉语篇章分析的起始点。从那时至今,现代汉语篇章分析大致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本文认真地回顾、梳理这段历史,有助于帮助人们认清汉语篇章分析兴起、发展的过程和特征,从而进一步推动汉语篇章分析的良性发展。一“、文章学”时期这个时期开始于“五·四”前后,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叶为止。“五四”运动前后,随着“新文化运动”的深入,白话文的普及,语言革命悄然兴起,新的语言载体“白话语体”诞生。另外,到了这个时期,人们对于文章学、文学以及修辞学等几个相关的①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欧美留学生汉语语法习得与认知专题研究”(项目批准号01BYY005

4、)之“汉语篇章语法”部分的一个子课题的研究成果。②从当代语言学的角度看,和篇章研究相关的概念实际上有三个“:篇章语言学”(textlinguistics)是相对于句子语言学(sentencelinguistics)而言的概念“;篇章语法”(textgrammar)是相对于“句子语法”(sentencegrammar)而言的;“篇章分析”(textanalysis)是相对于“句子分析”(sentenceanalysis)而言的。这三个概念的考察角度不同,内涵大致相同。考虑到汉语早期的“文章学”内容虽然不完全属于语言学的研究,但确实属于汉语篇章研究,而一般认为,结合语境对超句实体所作的各种

5、研究都属于篇章分析。因此,本文选用“篇章分析”的概念来统称汉语“五·四”以来各个时期有关汉语超句实体的种种研究,只是在个别需要的时候用到“篇章语言学”的概念。③见郑贵友《汉语篇章语言学》第12～13页,外文出版社,2002年9月。·40·©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2005年10月汉语学习Oct.,2005第5期ChineseLanguageLearningNo.5概念的内涵、外延的认识也都有了更进一步的深化,而这一切又直接而有力

6、地推动了现代文章学与文学的最终分裂,文章学作为一门服务于文学写作(后来发现与语言教学也不无关系)但又区别于文学本体研究的篇章研究的学科自此脱胎成型。汉语篇章分析的第一个时期时间不算很长,但从早期的胡适、陈独秀等在《新青年》上的种种讨论,到后来接连地发表的各家各类的论著,文章学研究成果涌现的速度非常快,数量也很多。从研究内容来看,这些著作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两类。(一)侧重于文章学宏观研究的著作这一类著作的主要议题是,讨论“文章学”与“文学”的区别、文章的源流、文章的体式、文章的分类等文章学的基本问题。比较有代表性的如胡适、陈独秀、刘半农、钱玄同等于1917年前后在《新青年》上发表的几篇文章

7、①。这些文章都主张要区分“应用之文”与“文学之文”。前者应是“以理为主”且“当讲文法”并“兼讲论理学(逻辑学)”;而后者则“以情为主”,且“处处当讲论理学与修辞学”。因而,前者包括“叙事文”“、论理文”“、言情文”“、说物文”四类;而后者则包括“诗”“、词”“、小说”“、戏”“、曲”五类。从已有的文献来看,这应该是最早的关于现代“文学”与“文章学”及其各自分类的讨论。文献显示,龚自知的《文章学初编》(商务印书馆1925年版)是最早使用“文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