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五年碉生尊》铭文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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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3期(总第207期)129读《五年碉生尊》铭文札记罗卫东(北京语言大学汉字研究所，北京100083)2006年11月8日，陕西扶风城关镇五郡西村六位农民为修水渠垫基础，在挖土时发现青铜文物27件(组)，其中两件“大口尊”①上铸有长篇铭文。《文博92007年第1期在“国宝新发现”栏目公布了其中一件青铜尊的铭文拓片，《考古与文物》2007年第4期公布了《五年碉生尊》甲、乙两件铭文拓本。这两件尊和此前已有著录的《五年碉生簋》、《六年碉生簋》都是研究西周社会的重器，郭沫若、杨树达、林法、李学勤、刘桓等学者曾就后两器进行过详细

2、探讨。笔者就所看到的《五年碉生尊》铭文拓片，结合此前阅读的相关资料⑦，试释“季”、“聿”两字如下：一、释簪此字在两件碉生尊上均有，一字清楚，一字模糊。自《五年碉生尊》铭文拓片公布后，有多位学者考释过此字，下面依据时间顺序介绍。袁金平先生将其隶定为蓑，认为“当分析为从火，蔑省声，读为‘蠛’。《说文》：‘蠛，盖蠛也。从巾蔑声。一日禅被”③。陈英杰先生释读为“蔑”，认为是“馈赠、进献之义”L1l。徐义华先生认为此字与“路”字“不识”，他推测“当是金、帛类的礼器”LnI。王辉先生认为此字是“娥”的异文，“赤色”的意思L3

3、。吴镇烽先生认为此字当读为“锡”，意思是“细布”L4

4、

5、。李学勤先生将此字隶定为“觳”(笔者按：由咖、火、戈构成)，他认为该字读为“币”，“即行礼用的帛”L5J。辛怡华、刘栋二位先生认为此字不识，“从戈，疑为兵器类，不应是丝织物”L6J。首先我们认为此字与金文“蔑”字有别，依据《<殷周金文集成>引得》UI(P1086)检索到《殷周金文集成》L8J中“蔑”的金文字形有如下几组：‘一，臣Ⅲ，一：i曩口例阻蝴曩：。瓯。，阻_，属k鼠螂，(=J臣㈣一：臣咖瑰：瑚强。牙艮埘阻刀譬鼠m臣删一：匦棚阻川一。鼠洲鼠圳，臣蝴(兰，臣一。上列“蔑”字形，左下部均不从“及”。《说文解字》：“蔑，劳，目无精也。从茵，人劳则蔑然，从戍。”《说文

6、通训定声》：“按许说此字误也。当云从苗，伐声，结字似戍耳。”《金文形义通解》L90(P902)在“解字”栏分析“蔑”左下之形是“象以戈加诸人胫”或“象以戈击颈”等形。而《五年碉生尊》“誊”形左下部分与人、戈都无关，因此该字释为“蔑”是值得商榷的。陈英杰先生提出“(蔑)偶尔省掉‘目’上之‘Y’，如竞卣(笔者按：参见上列05425—1字形)，这个字形是释读碉生尊‘蔑’字的关键证据”。而我们比对《竞卣》字形与“簪”，可以发现两字的形体区别。同时他也指出金文辞例中“蔑”常与“历”连用。我们检索到“蔑”在金文中常用于以下辞例中：(一)蔑历02509：屯蔑历于亢卫；02812：

7、多蔑历赐休；04277：俞其蔑历；05417：子日：贝唯丁蔑女(汝)历(--)某蔑02237：王蔑(--)蔑某历①此名参见刘宏斌《吉金现世，三秦增辉——扶风五郡西村青铜器发现保护亲历记》，《文博}2007年第1期。②中国社会科学院先秦史研究室网页，2006年11月24日，逸空：《陕西宝鸡市扶风县新出土西周青铜器及其铭文释读》；徐义华：《新出土<五年碉生尊>与凋生器铭试析》，《中困史研究》2007年2期，第17页至28页。③袁金平：《新见西周碉生尊铭文考释》，中国社会科学院先秦史研究室网页，2006年12月9日。万方数据130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

8、3期(总第207期)00187：用天子宠蔑梁其历；00753：天君蔑公姑历；00754：君蔑尹姑历；02659：濂公蔑司历(四)某蔑某09455：穆穆王蔑长白以徕即井伯综观上述例句，还未曾有“召姜以碉生蔑五帅”①这样的辞例。“蔑”在金文中常常与“历”在一起出现，据郭沫若先生分析②，“蔑”、“历”有联用之例，有分用之例。阮元较早提出“古器物每言蔑历，按其文皆勉力之义”。孙诒让先生认为“蔑某历，劳某之行”，强运开以及后来多位学者都认同孙诒让此说。严一萍先生申发“蔑历”意是“劳功而后行赏”，白川静先生认为“蔑历为伐旌功历之义”。于省吾先生和赵光贤先生还就“蔑历”展开了争论

9、，赵先生将于先生提出的“蔑历”是“奖励”、“勉励”义进一步阐明，他指出“蔑某历”是“某人赞美或嘉奖某人的劳绩”，“某蔑历”是“某人以其劳绩、事业自勉”。而在传世文献中，当“蔑”单用时，陈仁涛先生归纳它有七种通义：“(一)不(--)无(三)轻(四)灭(五)弃(六)小(-Iz)削。”在“召姜以碉生蔑五帅”句中，我们依次按照上面多位学者关于“蔑”在金文中和传世文献中的意义来理解，文意都不通顺。“囊”释为“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令人信服。细审该字字形，“≯”左下是否从“火”也是一个疑问。金文中“火”形的两点与中间的线条是不相连的。而乒中之“次”线条是相连的。此字形实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