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傅山书法创作给今人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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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略论傅山书法创作给今人的启示陈礼勤前几日，又收到经常交流书法一位朋友的来信，信中又提起所谓“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污秽满纸”的“丑书”。提出想听听我的意见，这个问题我也曾经思考过，于是我给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污秽满纸’不一定不可以，关键看作者想表达什么思想，如果他们是要讽刺繁荣社会表象之下的虚伪和权利以及权力社会的肮脏那有何不可？”回答。关于“丑书”的问题，我认为这里牵涉到的是一个“艺术形式”的大问题。不能简单地用好不好，可以不可以来下定论。对于书法，我的观点是书法跟其他艺术一样，不能规定只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如果只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那么艺术的结

2、果是立即死亡。苏东坡以儒家美学为标尺，视王羲之为标准，即使是张旭、怀素的惊世创作也被视为“野道”。然而，即使在古典时期，大部分书家也并不买大苏的账，依旧将张旭、怀素也视为经典，当今更没有人会拿王羲之做为唯一的标准去衡量天下的书法。要知道艺术从来就不是狭窄的，人文世界有多广阔，艺术的世界就有多广阔。所以王羲之的“唯美”是书法艺术，“丑书”也可以是书法艺术。因为在美学的大厦里，“丑”本来就是艺术的一个部分，比如戏剧中的丑角，比如《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他们并没有因为外形的丑而被人们排斥，反而因为丑而受到人们的喜欢。可见，关键不在于丑不丑，而在于这个丑的——人文指向

3、。其实“丑书”在中国书法史上并非贬义词，大家都知道“丑书”一词来源于明清之际著名书法家傅山的“四宁四毋”，具体内容为“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傅山不仅提出“丑”的理念，还在他的书法创作中加以实践。这个书法美学观念和他的书法艺术创作不仅获得成功，还成为书法历史上的一个奇峰。后代追随傅山书法的也大有人在，然而很少学习傅山书法获得成功的。这又是为什么？其实，这就是学习者不善于学习的缘故，因为你只知道傅山的书法形式，不知道傅山为什么要采取这种书法形式。历史资料表明，明亡之后，受传统封建思想的影响，傅山作为明臣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与彷徨之中

4、。他积极进行反清复明的行动，却都以失败而告终。傅山的内心充满义愤，这时书法成了他义愤之情的出口。所以傅山的“丑书”是对清朝的不满，是对当时社会上流行南董(其昌)北米(万钟)书风的反动。董书巧媚，米书肥靡，董又推崇赵孟頫为五百年来第一人。但是在傅山看来赵孟頫身为宋朝后裔，投降元朝是大大的不忠不孝，因其人而恶其书。总之，傅山的丑书针对当时流行的颓堕委靡，柔弱无骨，熟媚做作，贱态十足的恶俗书风而创作的。也就是说傅山的丑书是具有积极的人文精神意义的丑，并非只是纯粹如今天在个性书法探寻中走投无路了，在为了追求虚名而故意标新立异的艺术行为。在特定是历史时期，特定的历史人

5、物，以特定的历史方法，成为一种历史的典范。当时间和历史都改变的时候，之前那种成功存在的历史方法就过时了。现在，你又没有国破家亡，你又没有郁积的义愤，那么，你为什么要用“丑书”的形式来表现你的情感呢？傅山的艺术创作启发我们：学习书法要选择哪家为学习对象，你要以什么样的艺术形式来完成书法作品，不能盲目学习，不能盲目选择，一定要有依据，一定要有道理。一切的书法形式都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但是每一种书法形式都不是通用的，它们都受到客观条件限制的。右边是傅山的大草作品《啬庐妙翰》，所写的内容是什么？就是书法名家要弄清楚也要费一番周折，我以为大可不必去理睬。这不是不负责任

6、的推脱，因为这也是大草的一个特点。在大草这里，书写的内容不是最主要的艺术成分，文字内容只是书法的一个跳板。书法家是在借题发挥，借某一首诗歌（他人的或自己的），某一段文字为自己的书法服务，书法家的情感情绪主要通过曲折盘旋的线条、轻重浓淡的笔画、快慢顿挫的节奏以及最后形成的黑白画面给予表达出来。当然，如果其文字内容能够与作者所要表达的情感情绪相一致，那就更加完美了。对傅山的这类大草作品，有论者评论到“是书法史上最奇特难解的一件作品”。确实，傅山的这类作品本身与统治书坛的主流——中庸柔美的二王书风背道而驰，字的造型不具美感，线条也过于缠绕。然而就是不懂书法的人也可

7、以看出，书家在书写的过程内心很纠结，很不痛快（恕我用这么通俗的语言表达，因为我以为书法欣赏虽然有点艰深，但是也没有真的那么古奥，更没有必要用那些形象的描写但让人不知所云的雅语，那样只能让普通民众远离书法艺术）。“纠结和不痛快”应该就是书家当时书写的目的吧，书家想宣泄内心的不快，于是选择了自己所擅长的书法。人在不痛快的时候还会去斤斤计较笔墨点画？还会去考虑观众的需求？所以，真实的艺术其本质是高尚的，说它高尚是因为艺术的一个最主要的本质是——艺术的原始目的不是拿来卖钱的。傅山也不是所有作品都是这种纠缠不清的，比如其经典行草作品《杜甫秋兴八首手卷》走的就是二王的路

8、子。研究者以为其书以二王为宗，取法颜真卿，上追魏晋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