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可晶：談鄭臧公之孫鼎銘中的“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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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論文鏈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136談鄭臧公之孫鼎銘中的“虞”鄔可晶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考古》1991年第9期發表了湖北襄陽團山東周墓的發掘報告。一號墓隨葬器物有鼎，整理者釋寫其鼎蓋銘文為：襄樊市博物館《湖北襄陽團山東周墓》，《考古》1991年第9期第783頁。隹正六月吉日隹己，余鄭臧公之孫，余剌之子，作鑄彝以為父母。其于下都曰：“烏呼，哀哉！剌弔剌夫人，萬世用之。”第二十字腹銘原拓作“”（

2、蓋銘此字不清）。春秋時期甚六之妻夫申鼎的“”字作“”（《近出殷周金文集錄》2.354、《新收殷周青銅器銘文暨器影彙編》（二）877頁），與此最近。黃錫全、李祖才先生曾對鼎銘作過考釋。黃錫全、李祖才《鄭臧公之孫鼎銘考釋》，《考古》1991年第9期第855～858頁。以下簡稱“《考釋》”。此文後收入黃錫全先生的論文集《古文字論叢》和《古文字與古貨幣文集》，所附蓋銘拓片較為清晰，其字作“”。黃錫全《古文字論叢》第201頁，（臺北）藝文印書館1999年版；黃錫全《古文字與古貨幣文集》第170頁，文物出版社2009年版。整理

3、者釋為“”是很正確的。《考釋》對“”字提出了兩種意見：一種認為“余剌之子”作一句讀，“”係作器者之名；一種認為“‘’讀作吾，屬下讀，意也可通”，作者傾向于前一種意見。同注2，第856頁。“”讀為“吾”於音可通，但一銘之中同時出現“吾”、“余”二詞，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以“吾”為第一人稱領格，以“余”為第一人稱主格。如鎛既說“保（吾）兄弟”、“保（吾）子姓”，又說“余彌心畏忌，余四事是以，余為大攻厄、大史、大徒、大宰……”（《集成》1.271）；中山王鼎既說“（吾）先考成王早棄群臣”、“唯（吾）老賈是克行之”、“（吾）

4、先祖王”、“今（吾）老賈親率三軍之衆”，又說“今余方壯，知天若否”（《集成》5.2840）等，判然有別。唯欒書缶是個例外，其銘云“余畜孫書也”、“（吾）以祈眉壽”（《集成》16.10008），這裏的“余”和“吾”都是第一人稱主格，似對鼎銘“”屬下讀為“吾”之說有利。不過，在“作某器”或“鑄作某器”收稿日期：2010年4月26日發佈日期：2010年4月29日頁碼：7/7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論文鏈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136一

5、類話之前，若出現主語，從目前所掌握的材料來看，只有“作器者名”、“自”或“作器者名+自”（當然這裏的“自”也可以看作是修飾動詞“作”的副詞）三種情況，從無“吾作某器”這樣的說法。參看張亞初《殷周金文集成引得》“乍、作”條，第1195～1246頁，中華書局2001年版。所以，將鼎銘讀成“（吾）作鑄彝”實際上是不符合金文的表達習慣的。此後考釋或引用鼎銘的文章，也大都採用將“”連上讀的斷句法，如董蓮池《讀銘小記》，《考古與文物》1997年第4期第65頁；胡長春《金文考釋二則》，載張光裕、黃德寬主編《古文字學論稿》第275

6、頁，安徽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又載《古文字研究》第二十七輯第237頁，中華書局2008年版；陳英傑《金文中“君”字之意義及相關問題探析》，載《中國文字》新第33期，（臺北）藝文印書館2007年版，又載“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08年4月2日。說明“”讀為“吾”之說已不被人所相信。以“”為作器者之名並屬上讀的意見似乎占了上風，有的金文著錄書甚至將“鄭臧公之孫鼎”改稱為“鼎”。鍾柏生、陳昭容、黃銘崇、袁國華《新收殷周青銅器銘文暨器影彙編》（二）第869頁，（臺北）藝文印書館2006年版。《考釋》認

7、為“”係作器者名，主要根據甚六鐘的類似說法。為便於說明問題，我們把甚六鐘銘文多引一些（釋文儘量用寬式）：參看曹錦炎《編鐘銘文釋議》，原載《文物》1989年第4期，收入《吳越歷史與考古論叢》第162～167頁，文物出版社2007年版。（1）唯王正月初吉丁亥，舒王之孫、尋楚之子甚六，擇厥吉金，作鑄龢鐘，以享于我先祖。……與此相類的說法還見於以下諸辭：（2）唯王正月初吉丁亥，攻敔仲冬（？）之外孫、坪之子臧孫，擇厥吉金，自作龢鐘……（臧孫鐘，《集成》1.93—101）（3）唯王五月初吉丁亥，齊辟鮑叔之孫、仲之子，作子仲姜寶

8、鎛……（鎛，《集成》1.271）（4）……王之孫、囂仲之子伯剌，用其良金，自作其元戈。（囂仲之子伯剌戈，《集成》17.11400）（5）君之孫、利之元子次□，擇其吉金，自作卝缶…（次□缶，《文物》1989年第12期第54頁圖二、《新收殷周青銅器銘文暨器影彙編》（二）第876頁）（6）唯正月初吉丁亥，余□氒于之孫、童（鐘）麗（離）公之季子康，擇其吉金……（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