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国产公路喜剧电影的文化特征与精神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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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析国产公路喜剧电影的文化特征与精神取向　　近年来，在国产电影中，公路喜剧电影异军突起，以中低成本的制作、高票房回报成为国产电影中产生较大票房效应的一种类型：2007年《落叶归根》票房超过1483万元、2010年《人在囧途》票房3739万元、2012年《人再囧途之泰囧》票房收获12.67亿元、2013年《无人区》票房2.59亿元、2014年《心花路放》票房11.69亿元，同年的《后会无期》也最终收获票房6.3亿元。　　国产公路喜剧电影的兴起，虽然借鉴了好莱坞公路电影的类型模式，但其票房和口碑，以及这

2、些电影所引发的现象和热烈讨论，则是基于本土公路电影的发展脉络、文化语境和社会心理，呈现出国产公路喜剧电影的文化特征和精神取向。　　一、走向喜剧类型：国产公路电影的发展　　在电影史上，公路电影并不具备喜剧色彩，更多以悲剧性的结局而告终。《逍遥骑士》《雌雄大盗》《德克萨斯的巴黎》《末路狂花》《在路上》等，公路电影围绕着逃亡、追寻的主题，具有与主流社会秩序对抗的目的，其最终的悲剧性往往从一开始就埋下。中国早期公路电影同样以悲剧性居多，如《红色康拜因》借用一种父子的重复和轮回，暗示了农村的凋敝和农民工在城市

3、的无着，而麦地的年轻女主人在城市为谋生被迫卖身的无奈，却不能因回归乡下而获救赎，只能重又无奈地踏向城市的不归路。这一切无比辛酸地表达了城乡关系内在的生存和伦理紧张。　　早期中国公路电影往往具有强烈地表达人在社会转型变迁中的处境及被时代裹挟前行的被抛入性的存在主义色彩。《三峡好人》中，三峡工程的实施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得不进入一种流动的迁徙，传统价值在面对以城市化、工业化和商品化为特征的现代性时，所发生的不可逆转的衰落及生活其间的个体命运的无根和漂浮。因而，早期中国公路电影以一种非类型的形式出现，具有艺

4、术电影的意味，以先锋性的姿态和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相混合的艺术形式重构转型期中国社会的真实性。　　实际上，美国早期公路电影也具有非类型的特征，以一种松散的结构和抒情的风格不同于以往好莱坞电影的戏剧性和情节性。从根本上，公路电影具有鲜明的审美现代性特征，是对制度和社会现代性批判反思的产物。其诞生体现了20世纪60年代美国社会文化的特征，强化了对美国主流社会的秩序及其价值观的批判色彩。因而在《逍遥骑士》中，两位骑摩托车的骑士要完成重新定义美国和美国精神的旅程。而《雌雄大盗》对金融资本主义的抨击

5、、《末路狂花》对压抑女性的男性主流社会的反抗等，无不呈现出美国公路电影的文化价值观及其处理自由与秩序、文明与自然之间关系的神话性质。　　公路喜剧电影的出现，是好莱坞电影工业在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社会价值的日趋保守之后所出现的一种新的跨界类型，从属于治愈式旅途片这一类型。　　与以往美国公路电影强烈的现代主义思想不同，公路喜剧电影具有鲜明的形式上的后现代性，充满着解构崇高、不求深度的娱乐元素，不再是探索个体与秩序之间难以调和的紧张，而表达了一种更为主流的中产阶级价值认同，以旅途中窘态百出的遭遇形成喜

6、剧，借喜剧完成人物价值的回归。在这一类型中，早期公路片自然与社会构成的对比的文化修辞已经不重要，公路成为人物间关系发生的场所，旅途成为人物间心灵和解的契机。这就使早期公路片中主体与社会的冲突变成了人与人之间的创伤与治疗，故事的矛盾也由具有象征性的外部冲突转变为情节更为紧凑的内部人物的冲突。《落难见真情》《预产期》《午夜狂奔》《纠结之旅》《阳光小美女》等莫不如此，构成了公路喜剧电影不同于经典公路片边缘性的主流色彩，是对社会价值和家庭伦理的重新确认。　　国产公路喜剧电影的兴起，是中国电影市场发展过程中商

7、业化类型化主导的一种趋势。其大多学习和借鉴美国旅途治愈电影的类型模式，借自然或人的遭遇来救赎被中产阶级单一的成功价值观所引致的焦虑、不安和失败的心灵，但并不是纯粹的治愈式旅途类型，而是在表层的治愈式旅途片结构中杂糅着美国早期公路片的各种要素，如自然风景的文化意义以及人物与外部环境的冲突。因此，在《无人区》《心花路放》《后会无期》等电影中，外部矛盾与内部矛盾共同存在，内部矛盾的调和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外部人物所提供的契机。但从总体上言，国产公路喜剧电影始终存在着主要人物的失败感，而这成为中国喜剧电影产生

8、的又一重要原因：对当下中产阶级精神危机的反映和解决。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数量庞大的中产阶层正在形成，反映中产阶级的成长、想象和危机，成为当下中国大众文化最主要的题材和主题。从《杜拉拉升职记》的乐观、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到《步步惊心》《后宫甄嬛传》的权谋争斗，到《蜗居》《北京爱情故事》中的中产屌丝化危机，从虚构的层面呈现了在高房价、经济下行、股市动荡、社会阶层固化情况下中产阶级自身的变迁和焦虑，从而参与了全球性中产危机的文化序列之中，这正是旅途治愈电影之所以成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