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情境下的农民工维权行动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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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农业技术经济2016年第6期*?不同情境下的农民工维权行动偏好董延芳(武汉大学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研究中心武汉430072)内容提要农民工对维权行动的偏好不仅受到其个人特征的影响，情境的作用也应被充分考虑。结合多分类Logistic分析，本文利用2011年中国劳动力动态调查数据对此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对权益侵害的情境不加以区分可能导致不适当的结论。文章以劳动报酬不合理、拖欠工资、作业环境恶劣、超时加班、工伤为例，比较分析各种权益侵害情境下农民工对包括不行动、个人行动、集体行动在内的各种维权行动的偏好，发现农民工通常并不热衷于以集体行动维权，反而在遭遇权益侵害的多数时候将

2、选择不行动，情境的严重性和该情境下行动的有效性可能是其主要考虑因素。以此提出重视农民工的不行动，引导农民工积极合法维权。关键词农民工维权情境个人行动集体行动DOI:10.13246/j.cnki.jae.2016.06.008一、引言农民工作为中国特色群体，近年来其在企事业单位里权益维护过程中采取的各种行动受到政府和学界的广泛关注。面对权益侵害，农民工采取的行动形式多样，既包括温和型的借助劳动争议仲裁、劳动争议调解，也包括激进型的罢工上访等，其中有的是个人行动，有的是被称为群体性事件的集体行动。后者由于社会影响大，非常受政府重视，也属学界研究的热点问题。然而应当看到，由于中国

3、劳动力市场的二元分割，被限制在次属市场的农民工，其遭受权益侵害的比例远高于其遭受权益侵害后采取行动的比例———在很多时候，面对权益侵害，农民工的反应不是行动而是忍让，或者在问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用脚投票选择辞职，这同属于“不行动”范畴。由于不行动往往难以观察，即使其中较为容易观察的辞职，其真实原因也通常被农民工本身的高流动性所掩盖，故而该问题受到关注的程度远不及呈显性的农民工的各种维权行动。对农民工权益维护的行动研究，不行动和行动应获得同等重视。这是由于对农民工个体而言，当面对权益侵害，不行动和行动一样包含在其行动的选择集中。进一步，当考虑辞职的情况，不行动可被视为和农民工的个

4、人行动、集体行动并列的行动选择之一。这是由于现实中，农民工拥有的内因和面对的外因可能在个案之间存在较大差异，各种行动存在某种确定的静态次序是难以想象的，而同样的原因也使动态视角的研究过于复杂而不可行，不若将各种行动假设为并列选择。但不同的个人特征将导致某一亚群体的农民工在受到权益侵害时比其他亚群体的农民工更偏好某种行动策略。与此同时，不同情境下农民工的行动偏好也将有所不同———权益侵害的事件性质和严重程度不同，也许会导致农民工采取不同的行动策略。然而很多时候，由于实证数据的缺乏，情境*项目来源: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城镇化进程中代际分化的农民工集体行动研究”(编号:14CJL

5、043)—77—农业技术经济2016年第6期因素的这种影响往往被忽略。学者们或者笼统讨论农民工的权益维护问题，或者就单一情境讨论农民工的权益维护问题，得出的结论其可靠性是有待商榷的。在这一思路下，本文将农民工的权益维护行动分类为不行动、个人行动和集体行动，讨论不同情境下农民工的行动偏好。这样做的创新之处在于:一方面，以并列的行动假设解决了以往研究由于数据局限而无法进行完全的动态分析的问题，尤其将揭示“不行动”这一实际上占比很高的农民工维权意愿的存在及其意义;另一方面，基于农民工维权相关现实的复杂性，沿用内外因结合的分析原则，本文特别强调不同情境对农民工维权行动偏好的影响，重新

6、审视以往文献中不分情境的研究结论，并将其应用于深入挖掘农民工遭遇权益侵害时的“不行动”意愿缘何而来。结合对农民工个人特征的分析，我们希望通过这一研究较为全面地考察影响农民工维权行动偏好的内因和外因及其相互作用，以弥补现有研究的不足。二、文献述评和理论模型农民工维权行动研究的理论基础主要来自于社会运动和集体行动领域的经典分析(Olson，1968;Gurr，1970;Berkowitz，1972;Klandermans，1984;Wright等，1998;VanZomeren等，2008)。伴随相关理论在中国的引入(赵鼎新，2005;冯仕政，2003;李德满，2009;赵炜，2

7、010)，学者们逐步开始借助案例、统计和计量方法，对农民工维权问题展开研究(蔡禾等，2009;汪建华，2013;徐永祥等，2013;卢晖临等，2014)。其中，和经纬等(2009)以珠三角农民工维权NGO为例，研究了农民工草根NGO的生存策略。徐增阳等(2015)则利用一项全国性的农民工调查数据，以农民工对罢工、打砸、自杀自残、找黑社会、游行静坐、堵马路六项非制度化维权行为的态度作为测量指标，分析了农民工非制度化维权倾向的影响因素。这都是农民工维权行动渠道方面的研究，属近年该领域的热点方向。关于农民工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