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台湾乱弹戏「福路」声腔属于「乱弹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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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論臺灣亂彈戲「福路」聲腔屬於「亂彈腔系」——唱腔與劇目的探討蔡振家摘要臺灣的亂彈（北管）戲主要可分為「福路」與「西路」兩個系統，本文指出福路的聲腔源流屬於以「二凡」、「三五七」等板式為主的「亂彈腔系」，並就臺灣亂彈福路戲的唱腔【十二丈】、【二凡】、【平板】、【疊板】等板式，以及《鬧西河》、《貴妃醉酒》等劇目，與江西、浙江、廣東各地的亂彈腔系諸劇種，做初步的溯源與比較。一、前言臺灣的亂彈（北管）戲主要可分為「福路」與「西路」兩個系統，「福路／西路」亦稱「福祿／西皮」或「古路／新路」。這樣的分類主要是根據

2、聲腔來分的。西路系統以皮黃腔為主，臺灣亂彈戲的西路系統中還包含高撥子、吹腔等聲腔，但這類吹撥腔劇目僅佔西路戲的極小部份，較常演出者如《長板坡》唱高撥子，《打桃園》、《三仙會》、《打櫻桃》等唱吹腔（包括【梆子腔】、【皮子】等板式）。與京劇相近，主奏胡琴是吊規仔（近似京胡）；福路系統的主奏胡琴是椰胡（共鳴箱為椰子殼所製，又稱殼仔弦、板胡），它的聲腔源流一直是個懸而未決的謎。有關福路系統的聲腔源流問題，最早的說法是許常惠所提出的，他認為福路屬於所謂的「老梆子」系統，即秦腔梆子。師大音樂研究所學生李文政在許常

3、惠的指導下，完成了碩士論文《臺灣北管暨福路唱腔的研究》（1988），文中對於福路的聲腔來源，做了一些推測與研究，作者循著「福路源於秦腔」一說，將福路唱腔音樂與秦腔作比較，指出兩者的唱念音韻類似、板式運用的原則雷同、武場可以互通，但稍加檢驗便可知道這些證據不夠充足。因為在臺灣亂彈戲中「官話」的唱念非常不統一，要從音韻上判斷它與秦腔相近是很危險的，而板式的變化、聯綴、反調等運用本來就是板腔體戲曲的通則，至於秦腔劇團在臺灣演出時由北管子弟團擔任武場伴奏，只是偶然的權宜之計，更不能憑此斷言臺灣亂彈戲的鑼鼓點跟

4、秦腔有淵源關係。在最具關鍵性的唱腔音樂上，作者無法找到臺灣亂彈福路戲與秦腔在曲調上的類似關係，因此，該論文的研究成果倒是顯示出「福路聲腔源自秦腔梆子」此一說法不能成立。王瑞裕在〈臺灣北管戲與廣東西秦戲關係初探〉發表於1990年10月香港亞洲藝術節「中國東南沿海音樂文化研討會」。25一文中，首度揭開了臺灣亂彈福路聲腔源流的謎底。在該文中，作者從板式音樂、戲神信仰、語言族群（尤其是客家人）、樂器、表演程式等方面，比較了臺灣亂彈福路戲與廣東西秦戲的相似之處，於兩者間的血緣關係提出了較充足的證據。然而，廣東西

5、秦戲只是臺灣亂彈福路戲的近親劇種之一，透過流沙的《宜黃諸腔源流探——清代戲曲聲腔研究》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3。一書，使我進一步瞭解到：福路的源流可再上推至江西宜黃戲、紹興亂彈等亂彈腔系的劇種。本文擬從較宏觀的「聲腔系統」範疇來研究福路聲腔，經由與亂彈腔系諸劇種在唱腔與劇目上的比較，為臺灣亂彈福路戲在戲曲聲腔的譜系上，覓得適當的定位。二、亂彈腔系（一）亂彈腔系的定義及其劇種分布明末清初花部戲曲勃興，後來的戲曲學者對這些地方戲做了聲腔系統的分類，例如余從在《戲曲聲腔劇種研究》一書中，指出清代有四大

6、聲腔系統：弦索、梆子、亂彈、皮黃，其中，他對亂彈腔系有這樣的定義：「亂彈腔......專指流行在浙江、江西、福建、廣東等地，以『二凡』、『三五七』兩種腔調為主的或名稱雖有不同而實際上與之有關的地方戲曲聲腔」。余從，《戲曲聲腔劇種研究》（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0），頁150。文中提到了「二凡」與「三五七」的曲調特徵及來源，以下擇要摘錄之。“二凡”的曲調源出於流傳到南方的屬於秦腔系統的【西秦腔二犯】，……「二凡」屬七聲音階，有北方音調的特點，以棗木梆子擊節，用弦索樂器伴奏。……陸小秋、汪錦琦在198

7、5年寫的〈浙江亂彈腔系源流初探〉一文中，通過曲調的比較分析與研究，更具體地認為「二凡」來自「徽撥子」。……「三五七」有著明顯的「吹腔」音調的旋律特點，還保留有明顯的曲頭、曲尾中間加滾的結構形式，過去的主奏樂器為笛、嗩吶，以後增加板胡。因此，「三五七」的形成，與弋陽腔系在安徽演變成的四平腔、太平腔有淵源關係，也明顯的受到崑腔的影響。同註5，頁151。由這段簡短的介紹，我們可以知道，「二凡」與「三五七」原本是不同的聲腔，但長期的共生發展卻讓它們合流，匯成一股重要的聲腔系統。如同「二黃」與「西皮」本非同源，

8、卻合流為皮黃腔系，「二凡」與「三五七」雖同屬亂彈腔系，兩者仍各自保留了容易辨別的音樂形式與風格。「二凡」是明末西秦腔流傳到南方的一支，梆子腔與高撥子是它的近親聲腔，三者皆是戲曲史上出現最早的板腔體聲腔，「二凡」的唱腔不一定以棗木梆子擊節，但都以剛健激越的散板及「整伴散唱」等板式為代表。所謂的「整伴散唱」，指的是散板唱腔搭配以整拍子的伴奏，通常是有板無眼（1/4拍）或一板一眼（2/425拍），前者即一般所謂的緊拉慢唱、緊打慢唱或搖板，這類板式在亂彈腔系劇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