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怀疑 善于怀疑——以惊人记忆力的传说为中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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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敢于怀疑善于怀疑以惊人记．忆力的传说为中心口王庆现代教育不同于中国传统教育的地方之一就是：要培养受教育者敢于怀疑的习惯和能力。须知，探索始于怀疑。中国的传统教育强调尊师、受教；学习方法上则强调背诵，对老师或书本上所讲，并不提倡质疑，而是先记住再说。在孔子的弟子中，颜回大概是中国传统教育中最好学生的典范。《论语·为政》载：“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这里的意思是说：孔子同颜回讲学讲一整天，颜回从来不提反对意见或有什幺疑问，像是十分愚钝的样子；可是等到颜回课后自己钻研，也能发挥孔夫子所讲，可见颜回并不愚钝。颜回是孔子最得意的学生，能闻一知十，后世被尊为复圣

2、。从孔子的话来看，孔子是提倡在学习过程中进行质疑的，要不，怎么会看到颜回从不质疑便认为颜回愚钝呢!颜回的过人之处在于，他能“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孔子之后，后世的老师大多似乎不提倡学生质疑(其实，这是老师学术不自信的表现)，往往要求学生在课堂上做到“不违”；而有些庸俗的学生甚至以不违师说相标榜，加之大多数学生没有颜回那样的禀赋，不能“退而省其私”，这样就造成了中国传统教育中的不提倡质疑、不敢怀疑的弊端。现在，国学复社兴会，对科传学论统坛的圜东目西圈多有人强随笔调一敢。时于怀常疑听到善有于人怀疑称赞旧时的私塾教育有许多长处，其中之一就是能训练人的记忆力，若一个人在少年时能背诵许多经典，有可能

3、终生受益。这一点笔者毫不怀疑。笔者是到进入大学之后，才逐渐认识到背诵的重要，经常督促自己适当背诵一些名段名文，训练自己的记忆力。可是笔者对记忆力的训练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旦发现许多人将传统教育中记忆力的训练宣传得不切实际，大大有违实际观察的时候，总是投以怀疑的目光。在讲到前辈一些大学者如何如何博学的时候，经常听到说某某能对古书倒背如流。其实，古书有很多种，如果都是三、百、千之类，并不稀奇；如果是指“四书”，笔者也可以接受；但如果说“五经”都能全部背诵，我则很是怀疑，因为这实在是一项艰巨的工程；现在居然还有风传，说有些人能背诵十三经，我则【作者简介】王庆，文学博士，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师，主

4、要从事语言学研究。147更表示怀疑。如果能背诵十三经中的一部两部，倒是可以相信，但如果十三部都能背下来，我则表示不太相信。下面根据耳食和一些书面文字说几个名人前辈能背书的例子，请大家自行评判。戴震——“不但十三经的正文能背，注都能背，只是经疏不敢保了。”这是张广达先生在《王国维在清末民初中国学术转型中的贡献》一文中的说法。我没有跟张先生核实过，不知道他是从何种资料中发现这种说法的；我尊重张广达先生的为学，但怀疑这种说法。钱基博先生谈到戴震时说：“休宁戴震稍后出，而诵说汉学，一本许慎《说文解字》书，遂尽通《十三经注疏》，能全举其辞。”我们不知道钱先生所谓的“通”并“能全举其辞”是否就是背诵，暂

5、不去论。清凌廷堪(1755-l809)《校礼堂文集·戴东原先生事略状》载戴震“生九岁，始能言，年十余，入乡塾读《诗》”；江藩(1761-1830)《国朝汉学师承记·戴震》载“君年十岁乃能言，就傅读书，过目成诵”⋯⋯取《说文解字》检阅之，“学之三年，通其义，于是十三经尽通矣”。两者都没有说戴震能背诵十三经(两者对戴震语言能力的描述也值得怀疑，难道一个人到九、十岁才能说话吗?这种“说话”恐怕不是叫“爸爸”“妈妈”吧?)；不过，江藩倒是提到他的一个密友，歙县汪莱(字孝婴)，“深于经学，十三经注疏皆背能诵如流水，而又能心通其义”。在这里，江藩把能背诵“如流水”与“心通其义”对立起来了。我们觉得，如果

6、不能深入思考，不能通达经义，将经文背得多么烂熟都没用。刘师培《清儒得失论》中说：“乾隆初年，士应制科之选，兼精记诵，所学尤卑。”确实，为了应付科举，当时的读书人必须精于记诵，可是大多数人真正的学问却很小。戴震(1723—1777)离我们远了些，故其形象在后人的描述中越来越高大，这是可以理解的。古史辨学派创始人顾颉刚先生创“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说，他发现越早的古人，在后人的叙述和印象中越高大，有关的一些传说越不符合常理，如黄帝四面、仓颉四目之类，这都是因为后人在相承传说中不断添油加醋、加以神化造成的。用这种看法来解释我们听到的一些神乎其神的说法正好合适。例如，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惠士奇》载

7、：“博通六艺九经诸子及史、汉、三国志，皆能暗诵。尝与名流宴集，坐中有难之者曰：‘闻君熟于史汉，试为诵封禅书。’先生朗诵终篇，不遗一字，众皆惊服。”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中说：“士奇于九经、四史、《国语》、《国策》、楚辞之文，皆能暗诵，尝对座客诵《史记·封禅书》终篇，不失一字。”仔细对照，就能发现对惠士奇两处表述中的歧异之处。陈寅恪——“陈先生具有超人之智慧与毅力，据说能背‘十三经’之大部分，识中外古今文字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