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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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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实”的词汇化和语法化 摘要:本文研究“其实”语法化和词汇化的演化过程,揭示了“其实”词汇化和语法化的主要动因和机制,包括词义变化、语境吸收、重新分析。 关键词:其实词汇化语法化 一、引言 沈家煊将“语法化”定义为“通常指语言中意义实在的词转化为无实在意义、表语法功能的成分这样一种过程或现象,中国的传统语言学称之为‘实词虚化’”。随着语法化研究的深入,与语法化相对的词汇化开始进入研究者的视野。国外的词汇化研究开始时是作为语法化的反例而提出来的,用以质疑语法化的单向性。实际上,语法化和词汇化的演变过程并非是对立关系,而是垂直相交的。本文以“其实”为例,探讨词汇化和语法化各自的特点
2、以及彼此之间的联系。 《现代汉语八百词》认为,“其实”是“表示所说情况是真实的”“用在动词前或主语前”的副词,主要有两种作用:一是“引出和上文相反的意思,有更正上文的作用”;二是“表示对上文的修正或补充”。朱冠明认为,“其实”是具有传信功能的评注性副词,表明说话人主观认为“其实”所在的整个命题真实;在语义上承接上文并引出和上文相反的意思,或修正或补充上文,略带转折意味。 二、“其实”的成词过程 最早,“其实”是一个偏正词组,其中的“其”是代词,“实”指果实,“其实”义为“它的果实”。如: �坑忻罚�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其上有木焉,名曰文茎,其实如枣,可以已聋。 食
3、其食者不毁其器,食其实者不折其枝。 这种用法一直延续到民国。如: 其上多丹木,其叶如谷,其实大如瓜,赤符而黑理。 另外,由“实”的本义引申出“实质,实际上”义,这个义项在上古时已经出现。如: 匪寇婚媾,知其非寇而实亲也。 世禄之家,鲜克由礼,以荡陵德,实悖天道,敝化奢丽,万世同流。 可以看出,在上古时代“实”已由“果实”这一义项引申出“实质”义。在此义项基础上,“其实”仍然是个偏正词组。如: 吾有卿之名,而无其实。 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 今为说者,又不察其实,乃信其名。 在例~中,“其实”作为一个名词性结构主要充任句子的主语或宾语
4、。其中,在主语位置上的“其实”演化为后来的副词。如: 而其名无不辱者,其实无不危者,无公故也。 道家无为,又日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 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士卒虽众,其实难用。 勃海虽郡,其实州也。 例、中的“其实”既可以理解为偏正词组,也可以理解为副词。 朱冠明认为,“其实”彻底虚化为副词最早是在晋代。如: 太祖谓休曰:“汝虽参军,其实帅也。” 卿王室肺腑,年秩虽卑,其实帅也。 朱冠明认为,例、中的“其”已没有别的可指代的对象,因此这里“其”的指代功能已经完全虚化,“其实”已经凝固成为一个副词。但实际上,我们依然可以从上下文中找到“其”的指代对象,例中的“其”指
5、的是曹休,例中的“其”指的是苻飞龙。 上文已经提到,在主语位置上的“其实”后来演化为副词,因此当其他名词性成分取代“其实”的主语地位,即“其实”和其他主语共现时,就可以认为此时“其实”已经完全虚化为副词。查阅语料库可知,“其实”和其他主语共现最早出现在李善对《昭明文选》所作的注解中,其中引用《左传》中的例句如下: 《左氏传》,然明曰:郑国其实赖之。 查现存《左传》原文为: 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岂唯二三臣?” 李善注《昭明文选》有时不引用原文中的句子,而是根据文意用自己的话进行叙述①。由此可知,在唐代,“其实”已经虚化为副词。
6、又如: 其实权不欲臣事契丹,故坚辞之,非避事以违命也。 其实邓距成都才百六十里,高距邓千里,其欺周如此。 在戏曲小说中,“其实”作为副词更为常见。如: 小人其实不曾知道。 他其实咽不下玉液金波,谁承望月底西厢,变做了梦里南柯。 贼人哀告道:“小人其实不曾偷得一毫物事,便做道不该进来,适间这一顿臭打也折算得过了。” 其实,你门下胡为乱做,不知顺逆,一味恃强,人言兽行。 三、“其实”的�~汇化和语法化的动因和机制 沈家煊认为:“‘词汇化’还有一个重要含义,那是指词的组连变为词的演变,这种意义上的‘词汇化’十分常见,而且往往和语法化重合在一起。”具体到“其实”这个词,由上文分
7、析可知,“其实”在成词的过程中几乎同时具有语法功能,其词汇化和语法化几乎同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词汇化和语法化相比较,语法化是第一位的,词汇化是第二位的。语法化是目的,词汇化是结果。“其实”成词的过程中,词汇化和语法化两者相互纠缠,下文将讨论二者发生的动因和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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