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所载孔子体貌考-论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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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4年1月渭南师范学院学报Jan．2014第29卷第2期JournalofWeinanNormalUniversityV01．29No．2【司马迁与《史记》研究】《史记》所载孔子体貌考胡宁(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北京100871)摘要：《史记·孔子世家》中所载“孔子适郑”一段，有“郑人”对孔子“形状”的描述，用尧、皋陶、子产、禹作类比。在典籍对于孔子体貌的种种说法中是较早的一种，描述方式也很奇特。对于这则材料，至今尚无专门、详细的研究。依据传世文献和古文字材料，对这四句话详加考辨，可知这些描述都是附会自某些

2、与孔子有关的信息，而将这些信息与传说中尧、禹等人的体貌特征联系在一起，是对孔子形象的神秘化。这样做的目的是对孔子的圣而不遇给出一个神秘主义的解释。关键词：《史记》；孔子体貌；尧；皋陶；子产；禹中图分类号：K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5128(2014)02—0005—06收稿日期：2013—12—03作者简介：胡宁(1978一)，男，安徽舒城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2010级博士生，主要从事先秦史研究。《史记·孔子世家》：“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备一说，《说文》尧古文作{，与此有别，其形亦与孔子独

3、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日：‘东门有人，‘尧’训‘高’之义不符。”又说：“《刻辞类纂》将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混入‘’字。二者形体当有别，但均用作人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名。”L2J42笔者认为此二形应是一字，上半部分或从子，孔子欣然笑日：‘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丘()或从站，形近，义亦近，而下半部分应是狗，然哉!然哉!”’p，p与兀皆为人形，虽有别，隶变时发生讹变也是此段所言孔子“形状”，列举“颡”“项”“肩”不足为怪的。此字若可释为尧，其字形上半部分可“自要

4、(腰)以下”四部分，分别与尧、皋陶、子产、禹以提示我们一些重要信息。相类比。《白虎通·寿命》与《论衡·骨相》也有类《史记·孔子世家》里面说孔子“生而首上圩似说法，应是本自《史记》此文。与典籍中其他对顶，故因名日丘云”，《索隐》云：“圩顶，言顶上窳孔子相貌体态的描述相较，这一种说法并没有直接也。故孔子顶如反宇，反宇者，如屋宇之反，中低而描述，而是用了四位古人作类比，那么，如果将类比四旁高也。”泷川资言《会注考证》：转换为白描，应该是什么样子呢?这样的表达方式梁玉绳日：“反宇二字，见《白虎通·圣本身又表现出怎样

5、的意图呢?这是本文感兴趣并人》篇，《姓名》篇亦云孔子首类尼丘山，盖中力求阐明的问题。下面依次探讨这四句话。低而四旁高，如屋宇之反。”中井积德日：“圩是汗下之义，非取宇义。”崔述日：“此说因孔一、颡似尧子之名字而附会者，不足信。⋯⋯”[。]285尧是古帝，其颡何状岂不是比孔子之颡更难揣孔子名丘，丘的甲骨文字形为，《说文》：“土之度?不然，正因为尧是传说中的人物，传说里必然高也，非人所为也。从北从一。一，地也，人居在丘会有对其特异体貌的描述。中国的上古神话传说南，故从北。中邦之居，在昆仑东南。一日：四方亡佚者甚

6、多，现存者不过是吉光片羽，好在汉字是高、中央下为丘。”《说文》认为丘字从一从北，古字象形文字，名称往往就是样子，因此古字形能够给形为，是因为丘字字形在金文中就已经发生了讹我们提供一些宝贵的信息。变，商承祚早已指出：“丘为高阜，似山而低，故甲甲骨卜辞中有一个字，写作、或警，用为人骨文作两峰以象意。金文《子和子釜》作将形写名。《甲骨文编》：“从站从兀，与尧字古文略失，《商丘父篮》再误为篮，《说文》遂有从北之训同。”∞但这只是推测，于省吾先生说：“释尧可矣。”-4J8《说文》虽然误读了字形，但其中说“一日：胡宁：

7、《史记》所载孔子体貌考第29卷四方高、中央下为丘”，很值得注意。甲文的“丘”岳字。)岳字从丘，《说文》所载古文字形上半部分字并不是画了一个土坡，而是两个，而且笔势明显是旁高中低之状，传说中四岳为尧之佐，《国语·强调两边之高与中间之低的对比，后来在金文中讹周语下》称尧命禹治水，“共之从孙四岳佐之，胙四变为二人相背，就是这个原因。这就与“一日”的岳国，命为侯伯，赐姓日姜，氏日有吕”。姜，甲文说法非常符合，“一日”说的是“四方”而字形是两作等形，金文作幸等形，《说文》：“神农居姜水，以边，这不成问题，因为字形是平

8、面的，难以表现立体为姓。从女羊声。”从丘与从羊当然有别，古字形的“四方”，所以用两旁高中问低的形状也可以代中双峰之形与羊角之状当然也不可混为一谈，但同表四周高中间低。孔子名丘，而丘字的字形是这样为旁高中低的中剖两分之象，易讹。尧与岳一君一的，所以正如崔述所言，“圩顶”的说法可能正是从臣，同为传说中的人物，字形上部又很近，笔者认为这个名字附会来的。回到“颡似尧”，甲文尧字的是值得关注的，可能反映了远古某种宗教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