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论文：论《史记》所载“秦襄公将兵救周”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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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史记》论文：论《史记》所载“秦襄公将兵救周”始末摘要：“秦襄公将兵救周”实是两周剧变之际的一个重大事件，《史记》对此记载却颇为模糊和矛盾。秦数代先公对周王室忠心耿耿，而与戎族世代为仇。骊山之役爆发，秦襄公率兵勤王，所救者实为周幽王，所战者当为戎族。戎族势力被驱逐后，宗周地区则被秦人占据，平王无奈，只得封秦襄公为诸侯，被迫承认故土被秦人占领的事实。至于平王东迁洛邑，多依赖晋、郑，《史记》却称襄公也以兵护送，经考证断无此事。究其根源，则是秦初史官美化所致。关键词：《史记》；秦襄公；骊山之役；幽王；平王西周幽王统治时期，周王朝已处于内外交困、风雨飘摇之境地。王室内

2、部因王位继承问题纷争不已，最终导致了幽王被申、缯、犬戎联军攻杀于骊山下，周都镐京被戎人占领，继位的周平王被迫东迁洛邑。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实为两周之际最为重大的历史变故。当此之时，位于西北地区的西垂大夫——秦襄公——率兵进入宗周，驱逐戎族势力，对东周初年乃至以后的政治格局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然而，对于这一重大的历史事件，《左传》、《国语》、《古本竹书纪年》对此记载均不过寥寥数语，独有《史记·秦本纪》记载颇详，其文曰：七年春，周幽王用褒姒废太子，立褒姒子为嫡，数欺诸侯，诸侯叛之。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杀幽王郦山下。而秦襄公将兵救周，战甚力，有功。周避犬戎难，东徙

3、洛邑，襄公以兵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曰：‘戎无道，侵夺我岐、丰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与誓，封爵之。襄公于是始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1]然而，细细品读可以发现，《秦本纪》的这一记载显得非常模糊，其疑点出现在“秦襄公将兵救周”这句话。问题是：襄公救周，所战的对象是谁？所救的“周”具体指谁？是周幽王，还是周平王？平王东迁，襄公是否率兵护送？平王又为何封襄公为诸侯？等等一系列问题，需要引用多种史料加以考辨。我们先来回顾当时错综复杂的社会形势。西周末年幽王统治之时，天灾人祸并行，各种社会矛盾空前激化，周王室已处于岌岌可危之境。幽王二年

4、（公元前780年），周原地区爆发了一场大地震。《史记·周本纪》称其为“三川竭，岐山崩”[1]，说的就是当时泾水、渭水、洛水流域以及岐山地区所发生的大地震。然而，面对这样一个大灾难，西周统治者对此非但不闻不问，其对内统治反而更加腐败。《国语·郑语》载史伯称幽王“弃高明昭显，好谗慝暗昧”。[2]《史记·周本纪》则载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1]而身为天子的周幽王，其所作所为更是倒行逆施。他宠幸美女褒姒，生少子伯服，竟然欲废王后申后及太子宜臼，更立褒姒子伯服为嫡。太子宜臼担心被杀，逃至自己外祖父的封地申国避难。而据《左传》昭公二十六年孔疏引《古本竹书纪

5、年》载：“申侯、鲁侯（一说缯侯）及许文公立平王于申，以本大子，故称天王。”[3]由此可见，周王室因王位继承问题而导致内讧，其对立关系十分明显：一方以周幽王为首，包括褒姒、伯服、卿士虢石甫等；另一方以太子宜臼为首，背后有申、缯等国的支持。双方因幽王废长立幼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当时太子宜臼逃于申国，被申侯等扶持称王，与宗周的幽王形成了政治上的对立。“二王”并立的局面出现后，幽王怒不可遏，绝对不能容忍太子的僭越悖行，于是出兵讨申。与此同时申侯也联络盟友缯、犬戎联兵攻周。两军激战于骊山脚下，幽王战败被杀，宗周地区遂被戎人占领，肆意抢掠，申、缯等也“虏褒姒，尽取周赂”

6、[1]而归，西周遂亡。王室有难，各国诸侯大多持观望态度，独有秦襄公率兵赶来救援，驱逐戎族。究其原因，与秦世世效忠周王室，而与戎族长期对抗有关。早期的秦人与戎狄杂处，周孝王之时，其首领非子被封为附庸，秦人至此也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间。秦仲之时，周王室衰落，戎狄部落相继叛乱。为抵抗戎族入侵，周宣王即封秦仲为大夫，使之征伐西戎，《史记集解》引《毛诗序》曰：“秦仲始大，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也。”[1]这标志着秦仲在周王室地位中的提高。然而秦仲战败被杀，其子庄公继位后，秦的实力不降反升，《秦本纪》就称“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复予秦仲后，及其先

7、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1]《不其簋》铭文也载有庄公大败西戎之事，[4]可见秦人直接获得了王室的军事支持，其政治地位也从普通的大夫跃升为西垂大夫。庄公死后，其长子世父对戎人极度仇恨，声称戎人杀其祖父秦仲，立志要为秦仲报仇，于是便毅然放弃西垂大夫的之位，而让于其弟襄公。公元前777年，襄公继位的第二年，秦人便遭到戎人的围剿，世父将兵反击，反而被戎人俘虏，后又被释放。世父被释的原因尚不明确，或许跟襄公采取和亲的方式向戎人妥协求和有关。因为早在襄公即位之初就曾以“女弟缪嬴为丰王妻”，[1]所以不排除襄公仍以此种外交手段与戎人和解，用以改善秦戎间的紧张关系。

8、不过总体来看，秦人长期效忠于周王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