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章回小说结构及其研究之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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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较曲折的情节线索，其中每个情节单元又都对应投胎转世的故事，其结构方式自然也都是“三段于一个叙事段落，全篇就由若干这样的叙事段落式”。唐代最著名的小说《柳毅传》，因为其故事连缀而成，其彼此间的关联与均衡都处理得颇为发生的地点是烟波浩渺的洞庭湖，所以小说运用完美，这大概也吸取了唐代小说的艺术经验。应了大量华美激越的叙述、描写、长歌与辩论性段落该说，《聊斋》的很多名篇结构之严密精谨已经真来造成浩瀚动荡的气势，有的地方还运用了极具正达到了刘勰所说的“外文绮交，内义脉注;跗萼美感的大对称结构，比如描写凝碧宫宴会上歌舞相衔，首尾一体”的境界。表演的两段文

2、字就采用了大型的对称形式，这跟大致说来，在古典小说的范畴之内，小说的结其所描写对象的性质也是颇为一致的。构特点往往还跟叙述内容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通过以上对文言小说结构问题的粗浅探讨，叙述对象的特点往往可以决定结构的模式(而现笔者深感结构问题乃是小说中具备全局性与弥漫代小说则更注重叙述技巧的变化，叙述同样的内性的根本问题:可以说，细到遣词造句，大到篇章容，为了获得某种特别的表达效果，可以采用不同结构，浅到外在形式，深到内部意蕴，小说的任何的叙述方式)。前面提到唐代的梦幻小说、精怪一个层次上都存在着结构的问题。这大概跟小说小说的特殊结构方式就跟其表现的内容有密切关乃是由文字语词所精心构

3、筑而成的语言艺术体系系(当然，不同小说的结构的具体处理方式会有有关。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应该深切地认识到结差异，这一点前文已经论及)，《聊斋志异》中的两构对于小说这种文类的特殊重要性了。篇《三生》与一篇《汪可受》，则都是讲述某人三次关于章回小说结构及其研究之反思潘建国(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100871)清嘉庆卧闲草堂本《儒林外史》第三十三回亦不例外。回顾近百年小说学术史，关于章回小回末总评曰:“凡作一部大书，如匠石之营宫室，说结构的学术研讨，成果丰富，且呈现出颇为鲜明必先具结构于胸中，孰为厅堂，孰为卧室，孰为书的两极分化态势:否定批评者认为中国小说“其斋、灶厩，一一布置停当，然后可以兴工

4、。”这一结构远不如西洋小说之严密”①，致命弱点乃在比喻颇为形象地揭示了小说结构的涵义和功能。于“缀段性”(episodic)，即一段段故事形如散沙，结构是一部小说谋篇布局的艺术方式，亦即如何缺乏西方novel那种“头、身、尾”一以贯之的有机有效组织情节人物语言使之活动起来并最终形成结构，因而也就欠缺所谓的整体感与统一性②;肯故事，对于小说家而言，结构问题殊为关键，贯穿定赞扬者则认为古代小说结构艺术丰富严谨、异于小说创作过程之始终。也正是因为如此，结构彩纷呈，甚至隐含着中国传统文化中最核心的哲成为小说评鉴的重要指标，明清章回小说研究自学观和宇宙观。上述学术分歧的产生，不仅体现收稿日期:2

5、013-03-20作者简介:潘建国，男，江苏常熟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①陈寅恪:《论再生缘》，收入其《寒柳堂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60页。②参阅浦安迪:《中国叙事学》第三章“奇书体的结构诸型”，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56页。第3期潘建国:关于章回小说结构及其研究之反思73了研究者本身之文化背景及学术观念的差异，同段，塞入章回框架之内，其情节文字几乎没有变时也彰显了明清章回小说结构问题的独特性与复化，这些小说的文学价值自然有限，但它们的问杂性。世，却有力地证明了章回结构在长篇小说生产方明清章回小说的文体标志，在于分章标回、各面的便利性。回有七言(或八言

6、)双句(或单句)标题、回末设套在相对稳定的外部结构基础之上，明清小说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些特征早家还曾借助各种手法，对章回小说的内部结构加已深入人心，即便是西方来华传教士也知入乡随以统摄强化以及艺术化。根据清初评点家的总俗，模拟章回体来编撰汉文小说传教。也就是说，结，这些手法大致可以分为“部法”和“章法”两个章回小说天生具有鲜明的、统一的外部结构，即把层面。“部法”主要用来处理文本大块面之间的每部长篇故事人为切割成篇幅大致均衡的若干回关系，亦即所谓“大关锁”、“大照应”、“大收束”，(譬如四十回、八十回、一百回、一百二十回等)，其中尤多注重小说首末回设计。通常来说，首回

7、其切割点多设于小说情节转折或递进之处，至于(或起首数回)多敷陈大义，隐括全文，譬如《儒林各回间的链接，绝非仅仅依靠“欲知后事如何，且外史》第一回借元末隐士王冕之口，揭出八股取听下回分解”之类套语，而有其更为紧密的方式。士将导致“一代文人有厄”的创作主旨。末回(或章回小说的回目文字可以隐括或预叙本回情节，末尾数回)则往往呼应首回，收束全书，譬如《花尤其是双句回目，通常对应于本回的前后情节，即月痕》首回叙“小子”(即“说话人”，亦即小说叙上句对应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