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通语言学和语言类型角度看汉语补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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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立鑫:从普通语言学和语言类型角度看汉语补语问题从普通语言学和语言类型角度*看汉语补语问题金立鑫上海外国语大学语言研究院提要语法是语义关系的形式化，语法成分在本质上是语义上的述谓或被述谓单位。典型的是主语和谓语，定语和名词以及状语和谓词。这是人类语言普遍存在的共同属性。汉语传统语法上的“补语”是个另类，可能分别与主语、宾语、动词以及其他成分存在述谓关系，有时甚至很难确定它在句法语义上的直接成分。本文从普通语言学以及语言类型学的角度出发，在汉语语序类型学各项参数的对照下，通过分析句子成分的关系进一步分析和认识汉语“补语”的本质属性，同时提出“补语”在教学上较为合适

2、的处理方案。关键词句子语法成分的本质句法关系汉语类型语序学特征移位补语和complement〇引言拙稿《解决现代汉语补语问题的一个可行性方案》(中国语文，2009年第5期)发表后引起了不少争议。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议，笔者在该文第一小节以“句法成分的功能和形式”为标题对句子成分的功能和形式作了一些简要的交待。但该文发表后还是引起了一些争议。争议的原因一部分来自对句法成分概念内涵和外延认识上的差异。如果讨论的一些基本概念认识或理论假设不同，问题就无法在一个共同的基础上讨论，也就不可能达成共识。为此，我们试图就“句法成分”的内涵和外延的理论假设重新表述，希望问题的讨

3、论能够在这样的理论假设基础上进行。一句法关系和句子成分人类所有语言都有一个最基本的功能，那就是叙述。所有的叙述都必须包含两个部分:叙述的对象和对对象的叙述。古代没有语法学，语法修辞逻辑不分家，句子的分析直接从逻辑学中借来了subject和predicate。前者就是句子的主语，后者就是句子的谓语(这个翻译很好，“谓”表达了叙述的意思)。谓语内部还包括两个部分，那就是表达行为或属性的动词和动词所涉及到的对象。所有语言中都有动词，而动词所涉及到的对象，通常是行为施加的*本文曾在2010年11月28日上海师大祝贺张斌先生90华诞学术纪念会上宣读，得到与会者的帮助，在此

4、致谢!感谢《世界汉语教学》匿名评审专家的修改意见!449世界汉语教学第25卷2011年第4期对象，就叫做宾语。宾语通常是动词词义的规定者，而主语不是。尤其是一些高频动词(如英语的take，汉语的“打”“做”等)。人类语言中动词的数量总是少于名词，动词的词义也比较抽象，通常由宾语来确认。例如汉语中的“打”，在“打”的前面增加主语并不能确定“打”的意义，而在“打”的后面增加“酱油”“官司”“伞”“电话”“篮球”“枪”“报告”“井”等宾语，某个“打”的意义才能得到确定。因此很多语言学家认为宾语是动词的内部论元，这是有道理的。也因此，宾语和动词的距离更近，与动词合二为一

5、，作为一个和主语相对待的句子成分，也是可以理解的。传统语法中动词和宾语合称为“谓语”，生成语法中一个句子可以转写为一个相当于主语的NP和一个相当于谓语的VP也是有道理的。人类的语言首先是口语。口语交际中绝大部分都是结构简单的句子，通常只有一个叙述对象和一个对对象的叙述。一般情况下一个简单句就能完成交际任务。但是如果要在一个句子中表达一些较为复杂的意义，一个主语和一个谓语就可能不够用。必须使用主语和谓语之外的其他成分来表达。这时主语和谓语以外的句子成分才被发展出来。假定一个简单的句子只表达一个简单的意义，这个简单的意义单位我们暂且用“一个述谓结构”来度量。一个述谓

6、结构内只有一个主语和一个谓语(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句子成分只不过是意义之间的关系的形式化而已，以下的讨论也涉及这个基本道理)。如果一个人要表达两个简单的意义单位，那么理论上他要说的话就应该有两个述谓结构。如果这两个述谓结构他分别用两个句子来表达，那么问题就不会发生。如果永远这样或许人类语言就只有一个主语和一个谓语的简单句。但人类试图在一个句子中表达两个甚至更多的述谓结构，问题就产生了。如何在一个句子中安排这两个述谓结构?句子不可能是三维的，只能是一维的线性结构。如果一个语言社团已经约定SVO作为他们的基本语序，最前面的句法位置已经由主语占据，第二个位置已经由动词占

7、据，最后一个位置由动词的宾语占据。第二个述谓结构如何安排?要在一个句子中安排两个述谓结构，这两个述谓结构之间必定有一个共有成分，必有两个成分之间形成交叠。如果两个述谓结构之间的任何成分都不交叠，那么它们只能是两个句子而不可能合并为一个句子。假如说话人要表达的两个述谓结构分别为:(1)阿Q可怜巴巴(2)阿Q说这两个述谓结构中互相交叠的成分是“阿Q”，这个“阿Q”要同时接受两个谓词(“可怜巴巴”和“说”)的陈述，如何安排这两个谓词就成为当初人类要面对的语法问题。如果这个语言选择了SVO作为基本语序，那么这两个谓词中只有一个能够占据V的位置，另一个谓词只能另找位置。根

8、据语义靠近原理(我们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