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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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刘光胜（上海师范大学古籍所，200234）摘要：古代的“受命”冇两种含义：一是是指受王册封担任重要大臣，行使行政权力,二是受天命、做天了。后世的理解“受命称帝”只是其中的一种町能。长期以來，由于《逸周书》的真实性受到质疑，周公研究主要局限在灭商后当国摄政、辅佐成王时期，而灭商Z前周公思、想的探究遭到人为忽视，借助清华简《邱夜》和《逸周书•大开武》等材料，这使得全面评价周公形象成为可能。在运用出土文献作证据时，必须分清史料的先后，说法产牛的早晚，清华简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我们必须采用正确的研

2、究方法，这样才能使它的价值得到充分发挥。关键词：清华简；文王受命；周公；2008年7刀，由校友捐赠，清华大学抢救人藏了一批流失到香港的战国竹简（简称清华简），其总数为2388枚（包括残片），其中《保训》的图版已经发表,我们同时结合《邱夜》已经公布的悄况，对文王受命和灭商Z前周公研究的两个问题，进行初步探讨，不足Z处，敬请方家批评指正。一、文王受命新说按照《诗》《书》的说法，文王受命不管是指兴周室或者是剪商，文王所受Z命都是來H天，《尚书•康诰》云：“天乃人命文王，殯戎殷，诞受厥命。”《毛传》说：“受命，受天命而王天下，

3、制立周邦。”西周时期的青铜器铭文普遍支持这种说法，《何尊》说：“昔才尔考公氏，克迷文王，肆文王受兹人命。”《人盂鼎》说：“王若曰：盂，丕显文王受天有大命。”但郑玄有不同看法，他认为受命是“受殷王嗣位Z命”。清儒俞撼说：“唐虞五臣，稷契并列，商、周皆古建国，周之先君非商王裂土而封之也。”①他以西周建国时间早、不是商王分封为据，力证文王所受Z命不是殷命，而是天命。清代学者马骗调停两说：“受命云者，一受殷命而征诸侯，一受天命而兴周室。”（《绛史》卷十九），他认为受殷命和受天命都是受命。清儒陈奂说：“文王受命于殷Z天子，是即天

4、之命矣。”②陈奂以纣王为天子，把殷命当做天命,來弥合两种说法Z间的才盾。晚清的王国维另辟新说，认为“古诸侯于境内称王，与称君称公无异”③。看來文王只能背着商纣，在周原占己偷着称王了。文王是否受命称王，最〕工接的证据是西周卜骨。周原卜骨Hll:84："贞：王其皋，侑人甲，阿周方们。”根据《左传》僖公十年“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说法，这里祭祀太甲的只能是商王，文王只是被册封为们，并没有称王。但王晖先生认为，“册周方们”是告殷先王人甲Z语，“周方们”和王是一个人④。晁福林先牛认为，文王打破祭祀本族先祖的传统,①俞腿《达斋从

5、说》，《清经解续编》（卷一三五O）,上海：上海书店，1988年版，第975页。②陈奂：《诗毛氏传疏》，上海:商务印书馆（下册卷二十三）,1933年版，第76页。③王国维：《观堂集林》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1152-1153页。①王晖：《周原甲骨属性与商周之际祭礼的变化》，《历史研究K1998年第3期。立庙祭祀商先王是他兴周灭商的韬光养晦Z举①。没想到“文王受命称王”这一问题，竟成了逾越上T年、连西周卜骨也不能定论的大案。朱熹曾说“自家心如何测度得圣人心”（《朱了语类》卷三十五），认为文王Z心难以猜透，难道这一

6、悬案真没冇解决ZLI吗？近來一些学者另立新说，以《太平御览》卷五三三或《艺文类聚》卷七十九为据，认为文王受天命是指大姒作了个树阙梦，梦见太了发在殷商中庭载的梓树，“化为松柏械柞”，文王以Z为吉，广造舆论，说“皐天上帝”已经将商Z大命授予自己，并举行隆重的祭天大典宣称自己“受命”②。《太平御览》卷五三三引《逸周书》说：“文王去商在程。止刀既生魄，太姒梦见商Z庭产棘，小了发取周庭Z梓，树于阙间，化为松柏械柞，寤惊，以告文王。文王乃召太了发jlrZ于明堂，王及太了发并拜吉梦，受商Z大命于皐天上帝。”（《艺文类聚》卷七I•九与

7、此文字相同）有学者据此认为在大姒树阙梦Z后，文王广造舆论，说“皐天上帝”已经将商之大命授予自己，并举行隆重的祭天大典宣称自己“受命”③。《论语•泰伯》说文王“三分天下冇其二，以服事殷”，对纣王恪尽克责。学者所说的文王大张旗鼓地宣传自己受命，明显与《史记》文王“阴行善”韬光养晦的策略不合。《诗・大雅・文王》孔疏引纬书认为文王通过“河图洛书”或者是“赤雀衔丹书”受命的，这种大姒树阙梦的说法，在本质上和纬书说冇何不同呢？《尚书•西伯戡黎》记载西伯戡黎时，纣王说：“呜呼！我生不冇命在天?”据清华简《邱夜》，戡黎是在武王八年，纣

8、王此时认为自己仍掌有天命。《史记•周木纪》也说：“於是武王再拜稽首，曰：'膺更大命，革殷，受天明命。'”武王克商之后，进入殷人太庙，才正式完成了天命转移的祭祀仪式，文王怎么能在牛前获得天命呢？学界对于文王受命，总是和文王称王联系在一起讨论。一些学者出于正统观念，坚决否认文王称王。唐代刘知儿《史通•疑古》说：“夫天无二地惟一•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