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对存在的诗性思考——昆德拉小说诗学》有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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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说是对存在的诗性思考》讲座报告但凡作家作品的文学性，最直观的是语言方面的表现。这不是对形式主义者的附和。对文学语言质地的体察，应该是形式与内容两个维度的交融，是对一张纸正反两面的同时打量—一成熟的读者可以找到这样一个观察的斜角。作为现代诗歌的热爱者，我习惯于从文学作品的诗性存在，判断作家文学语言的等级和境界。换句话说，在大师的作品里，无论是小说，散文，剧本，其实都有诗性存在，是一个能将各种体裁打通的高手，仿佛内功强人的武者：小说不过是长篇的叙事诗，而诗歌的叙事存在，最好有小说家的精心构思。迟子

2、建的小说世界里，从人物性情到场景推进，我坚信是诗性存在打动了我。《芳草在沼泽中》，一个受到世俗伤害的人物，偶然看到一种别样的人生：不廿受侮的女大学生，坦然面对了命运的拐点，像湖泊之屮-•种独特的野草，处江湖之远而坚韧牛存；《踏着月光的行板》，一•对界地分离的农民工，中秋之夜他火午看望对方，都希望给予对方惊喜，产生的错位像刀光下的铁轨，充满命运的譬喻。《白雪乌鸦》中凡人世界的人性集结，冰雪世界的人世苍凉，疫区时期的人性挣扎，是大气磅礴的大诗意境，和廿奏铿锵的诗性语式。而《额尔古纳河右岸》，我被小说中

3、更苍凉更悠长的诗意打动，多年之后，我还喜欢翻开小说，读读那充满诗味的开头：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这们看老了。这位鄂温克最后一位女西长火塘前的讲述，有时我无端地会联想到女诗人王小妮的诗风。显然，迟子建小说的诗性存在，似乎为我提供了一种温婉的语言风范，一种苍凉、悠长的冰雕式小说。似乎是有意的对照，我在莫言的小说世界里，找到另一种和映成趣的反衬,一种苍劲的、气息磅礴的火舞式小说。仍然是阅读的惯性，莫言小说中，也是那种诗性存在首先冲击我的视野。莫言的是个探索精神极强的作家

4、，每一部小说都想创新一种表达方式，而所谓探索，就意味着不可能所有都成功的。说实话，在莫言的中篇小说集中，虽然莫言保持着那种气息绵长、思绪纵横、大开大合的总体风格，但有时沉溺细节、感觉斑驳，讣人难以卒读。我有时想不通，怎么会让《透明的红萝卜》进入学生教材，那样会让孩了们对莫言产生怎样的印象偏差。从《球状闪电》《金发婴儿》到《欢乐》《你的行为使我们恐惧》，我承认对它们阅读是一种强制性的推进，如果说有诗性存在，是对应上I比纪八九十年代的i种探索诗，不是我喜欢的诗性，冇点像读诗人多多作品时感觉的滞涩，以至

5、我匆匆下过“莫言小说不好读〃的偏面论断。带领我走出这种阅读感觉的，是莫言的中篇《野种》（乂名《父亲在民夫连》。这原是“红高梁〃系列，由于时间不再是抗战时期，而被莫言剔出《红高梁家族》。我怀疑莫言回到历史想象的叙事，气息就会如此畅快。特别是写民夫连过冰河的场景，莫言的诗性表达出现T,而且是一种苍劲、鲜明的诗意一一父亲看到了他们的思想，这个思想如几朵花瓣旋转成一朵美丽的花朵，充实而饱满地悬挂在河道上空，父亲用思想看着它的鲜艳，用思想嗅着它的芬芳，用思想触摸着它润泽的肌体，寒冷和饥饿通通被排挤到意识Z外

6、，只冇这朵花，这朵奇异的花，还冇馨香醉人的音乐。父亲感到自己的灵魂舒展开形成澎湃的逐渐升高的浪花，热泪顿时盈满了他霸蛮如电的黑眼睛。莫言对民夫冰河中意志力的具彖描摹，显然是诗歌中常见的比喻和通感手法。有人会说,比喻是诗歌中最低级的修辞，甚至有人提出反对比喻、拒绝比喻。但莫言小说的诗性存在,比喻是增色添辉的重要手段。莫言的小说，就是一种独特的感觉世界，意识流的比例非常高,而感觉的传达対比喻的依赖可想而知。小说中，"父亲〃在解放战争中的运粮队伍中，发挥了一个土匪后代特有的本领，个人的英雄主义与群体的沉

7、默力量，通过〃父亲〃的震撼发现，主发了强劲的动力，且不说莫言对人物关系处理多么独特，对战争切入角度多么别致，这种气势磅礴的推进，突然出现一种细腻的描摹，把人类活动特异Z处作了淋漓展示。这里的诗性描写，不是为了炫技，而是对小说人性挖掘和情节推进的必要铺垫。后來，我在莫言短篇中同样领略了诗性元素。《民间音乐》就有诗意的精彩的末尾：“这就是民间音乐吗？这民间音乐不断膨胀着，到后来，声音仿佛不是出口铺路工Z口，而是来自无比深厚凝重的莽莽人地。〃一个精通音乐的瞎了拒绝马桑镇商户的供养，最终让民间音乐回归民间

8、，止我想到海子的诗歌《屮国器乐》：“音乐的墙壁上所有的影子集合/去寻找一个人/一个善良的主人/锵锵/去寻找中国老百姓•.・・•.〃莫言其实•海子一•样，接受过西方文学的洗礼，但紧贴着的是民族的大地。毫无疑问，如果只是语言层而不断闪现诗意的句子，还不算小说中有着诗性存在。或者说，假如一个作家由诗歌转向了小说，并不是把诗旬夹进故事就算是到达了诗化小说的境界,完成了诗性文本。我所推崇的小说诗性存在，是把现代诗歌精神与诗化语言一起带去诗境的塑造。莫言长篇小说的建树，让我眼睛一亮的地方，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