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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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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典籍选读第5讲《左传》战争描写的文学性1 一、序言:理论前提历史叙述人类的生活,文学则叙述人的生活;历史叙述社会生活,文学则叙述个人生活。但不同的领域之间又有渠道相通。优秀的文学作品可以由小明大,从“人”见到“人类”;优秀的史学作品也常可作逆向游动。但如实地记录史实是史学家的职责,他可以对史实作出选择和组织,但只能有所减省而不允许;利用想象进行创造却是文学家的权利,可以按照情理作各式各样的虚构。2 一、序言:理论前提(续)《左传》作为一部史书,其中有大量不必要和不可能记录的人和事。所谓不必要,指书中有许多琐碎、离奇的情节描写,复杂、生动的人物刻画,都已经超越了历史学家的职责。而所谓不可能,就是书里所记的密室阴谋、闺房私语、个人独白,古人就有“谁闻而述之”的疑问。同样,投袂而起、拔旆以奔,今人也可以质询“谁见而述之”;即使是公开的盛大场合如朝会、战争、田猎,以及行人辞命、朝臣谏说,以春秋时期的书写工具,是无法记录得如此详尽的。3 一、序言:理论前提“史家追叙真人真事,每须遥体人情,悬想时势,设身局中,潜心腔内,忖之度之,以揣以摩,庶几入情合理,盖与小说、院本之臆造人物,虚构境地,不尽同而可相通。”(《管锥编》116)从简单的生活经验来说,哪怕是自传中追忆自己的过去,除了大轮廓和印象特别深刻的一鳞半爪外,具体的细节、对话,往往是在模糊、片断的记忆上,依靠逻辑想象使之鲜明,加以衔接,最终拼成整体。个人亲历之事尚且如此,史家追叙别人几十年、几百年前的事又岂能不如此?因此,文、史之别,只是理论上的区划,事实上上的界线是不可能那么清楚的。年代越久远,史家就越有揣摩的余地,渲染虚构的成分就越多,只是它的叙述必须服从于史实,因而有点类似戴着镣铐的舞蹈,吃力而不容易讨好。4 二、具体表现1、剪材这是《左传》中最为人称道的一部分。前人所谓《左传》叙写战争,篇篇换局,各各争新,并非溢美。现将僖十五年秦晋韩之战、二十八年晋楚城濮之战、三十三年秦晋殽(XIAO)之战作简单比较。5 附:秦晋韩之战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之。卜徒父筮之,吉:“涉河,侯车败。”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军。其卦遇蛊,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岁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6 附:秦晋韩之战(续)三败及韩。晋侯谓庆郑曰:“寇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步扬御戎,家仆徒为右。乘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维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阴血周作,张脉偾(FEN)兴,外强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7 附:秦晋韩之战(续)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晋大夫反首拔舍从之(披头散发从晋侯)。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从晋君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群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大子罃、弘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8 附:晋楚城濮之战(晋侵曹伐卫。楚围宋,晋应宋之请而救之)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穀,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废乎?军志曰:‘允当则归。’又曰:‘知难而退。’又曰:‘有德不可敌。’此三志者,晋之谓矣。”子玉使伯棼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谗慝之口。”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子玉使宛春告于晋师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子犯曰:“子玉无礼哉!君取其一,臣取其二,不可失矣。”先轸曰:“子与之!定人之谓礼,楚一言而定三国,我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何以战乎?不许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谓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仇已多,将何以战?不如私许复曹、卫以攜(XIE,离间)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说。乃拘宛春于卫,且私许复曹、卫,曹、卫告绝于楚。9 附:晋楚城濮之战(续)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师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岂在久乎?微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报也。背惠食言,以亢其仇,我曲楚直,其众素饱,不可谓老,我退而楚还,我将何求?若其不还,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夭、秦小子慭(YIN)次于城濮。楚师背酅(XI)而舍,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诵曰:“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公疑焉。子犯曰:“战也!战而捷,必得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栾贞子曰:“汉阳诸姬,楚实尽之。思小惠而忘大耻,不如战也。”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己而盬(GU)其脑,是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10 附:晋楚城濮之战(续)子玉使鬬勃请战,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冯轼而观之,得臣与寓目焉。”晋侯使栾枝对曰:“寡君闻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为大夫退,其敢当君乎?既不获命矣,敢烦大夫,谓二三子:“戒尔车乘,敬尔君事,诘朝将见。”晋车七百乘,韅、靷、鞅、靽。晋侯登有莘之虚以观师,曰:“少长有礼,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晋师陈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曰:“今日必无晋矣。”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设二旆而退之。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郤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11 附:晋楚城濮之战(续)既败,王使谓之(子玉)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子西、孙伯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为戮。’”及连穀而死。晋侯闻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WEI)吕臣实为令尹,奉己而已,不在民矣。”12 附:秦晋殽之战冬,晋文公卒……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三十三年春,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疏略)。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13 附:秦晋殽之战(续)及滑,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曰:“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且使遽告于郑。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唯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间敝邑,若何?”杞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絰(DIE),梁弘御戎,莱驹为右。14 附:秦晋殽之战(续)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晋于是始墨。文嬴请三帅,曰:“彼实构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厌,君何辱讨焉?使归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许之。先轸朝,问秦囚。公曰:“夫人请之,吾舍之矣。”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寇仇,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公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累釁鼓,使归就戮于秦,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惠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秦伯素服郊次,向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曰:“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德。”15 二、具体表现1、剪材分析叙述战争的起因和备战情况:秦晋韩之战叙晋惠公背信弃义,特别是“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的以怨报德;晋楚城濮之战,先叙楚主、帅离心,子玉的刚愎,说明楚王用帅不当,后叙晋帅先轸、子犯分析问题的周密、玩弄权术的熟练;殽之战叙秦国乘晋文公去世的国丧之危,劳师远袭,又以蹇叔哭师点题:三种不同的叙述都预示了战争的结果。叙战役的经过:韩之战:只叙晋惠公不听庆郑之谏,驾车的马陷入泥坑被俘一件事;城濮之战:绘声绘色,写晋文公胆怯,楚子玉骄盈,对阵时晋军伪装败退使楚军中计;殽之战根本不费笔墨。写战争余波:同样的君夫人出面干预,要求对娘家人从宽处理,但秦穆夫人因为兄弟被俘,作出激烈反映,携儿女登台摆出自焚的样子;晋文夫人则宛转陈辞请儿子襄公释放三帅,晋襄公屈从于这种温和而难于抗拒的压力,导致晋主、帅离心,影响了此后二十年中秦、晋的一系列战争。对本国的败军之将,楚成王迫使子玉自杀,秦穆公则引咎自责而不罪孟明。16 二、具体表现2、侧面表现手法成公十六年晋楚鄢陵之战: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太宰伯州犁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虔卜于先君也。”“撤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竈(ZAO)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钱钟书按:不直书甲之运为,而假乙眼中舌端出之,纯乎小说笔法矣。17 所谓“逻辑”,就是在特定的时、地、人的条件下,事情的经过必然如此,主观上并非捏造,客观上也会被承认并非捏造。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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