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儒三家《 诗》 辑佚成就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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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儒三家《诗》辑佚成就述略俞艳庭（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山东济南250100）摘要：本文把清代三家《诗》辑佚工作分为三期：范家相《三家诗拾遗》、陈氏父子《三家诗遗说考》分别代表了清初及作者简介：俞艳庭(1967—)，男，山东滕州人，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2003级博士生。中叶的研究成果，清末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则为历来搜集、研究三家《诗》的集大成之作。笔者尽可能联系当时的学术背景，考论诸家著述的成因、得失和承传关系，为清代三家《诗》集佚史理清脉略。关键词：清代《诗经》三家说辑佚 关于三家《诗》亡佚的时间，《隋书·经

2、籍志》云：“《齐诗》魏代已亡，《鲁诗》亡于西晋；《韩诗》虽存，无传之者。”［１］P918根据清儒的研究，唐时尚存的《韩诗》，最终亡于两宋之交。流传至今的，只有一部《韩诗外传》了。南宋王应麟辑考三家，撰为《诗考》［2］，开三家《诗》辑佚之先河。明冯复京《六家诗名物疏》取齐、鲁、毛、韩、郑《笺》、朱《传》六家释名物之说，辑为一书。董斯张在《诗考》的基础上，又补其遗漏十九条。但总的来说，元、明两代对三家《诗》的辑佚难言成就，不绝如线而已。清代学者以其辑佚补亡之长技，在前人的基础上，对三家《诗》佚文遗说进行了全面搜讨，经范

3、家相、阮元、马国翰、王谟、丁晏、陈寿祺、魏源、陈乔枞、王先谦等几代学者的努力，至清代后期，凡属保留了三家《诗》义的典籍，已被搜寻殆遍。清儒在三家《诗》辑佚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堪称“经学复盛时代”［3］P214-255的一个缩影。本文把清代三家《诗》辑佚工作分为三期。一、乾隆时期：积蓄力量10主要著作有卢文弨《诗考校注》一卷，范家相《三家诗拾遗》十卷，严蔚《诗考异补》二卷，胡文英《诗考补》二卷，赵怀玉《韩诗外传》十卷《补逸》一卷，周廷寀《韩诗外传校注》十卷《补逸》一卷附《校注拾遗》一卷。其中范氏《三家诗拾遗》因出现较

4、早，成就较高，被收入《四库全书》，成为《四库全书》收录的清代惟一一部专门搜集和研究三家《诗》的著作。像同时期多数同类著作一样（《外传》二种除外），《三家诗拾遗》乃依傍王应麟《诗考》，重加裒辑而成。王书主体是韩、鲁、齐三家《诗考》，范书主体则是《拾遗》八卷；王书《齐诗》之后有《诗异字异义》、《逸诗》，范书卷首则有《文字考异》一卷、《古逸诗》一卷；王书有《补遗》殿后，范书则随手补入各章各句之下。所以范氏说自己“就深宁王氏之《诗考》，更为蒐补，稍为推论其得失”[4]《自序》。此虽自谦之语，但还是基本反映了该书的实际情况。

5、所不同者，王书主体的编排以韩、鲁、齐三家各自为篇，范书《拾遗》八卷则以三百篇为纲，三家佚说以鲁、齐、韩为次，一一具列；间有补入，则错次录之。所以《四库全书·三家诗拾遗·提要》说它“少变其体例”[5]《提要》。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乾隆时期三家《诗》辑佚多未突破《诗考》的基本框架——“拾遗”者，拾《诗考》之遗也。《四库提要》对范氏《拾遗》评价很高：“较王氏之书，则详赡远矣。近时严虞惇作《诗经质疑》，内有《三家遗说》一篇，又惠栋《九经古义》、余萧客《古经解钩沈》于三家亦均有采掇，论其赅备，亦不及是编也。”[5]《提要》本书

6、的缺点，《四库提要》认为主要有两点。一是体例不精。“惟其以《三家诗拾遗》为名，则《古文考异》不尽三家之文者自宜附录，其逸《诗》不系于三家者亦自宜芟除，乃一例收入，未免失于贪多，且冠于篇端，使开卷即名实相乖，尤非体例。”[5]《提要》①范家相《自序》：“（是编）附以《古文考异》及《逸诗》二卷。”而实以此二卷居拾遗之前，故《四库提要》据以驳之。二是搜采未周。“10张超称《关雎》为毕公作一条，说见超所作《诮蔡邕青衣赋》，非超别有解经之说，而但据诗补传所载，泛称张超云云，并不录其赋语。”[5]《提要》陈乔枞也说范书“择焉不

7、精，语焉不详”。[6]《齐诗遗说考·自序》除以上两点以外，如卷一《文字考异》说《邶风·新台》“新台有泚”《齐诗》作“有跐”，《二子乘舟》“中心养养”《说文》作“洋洋”①《丛书集成初编》所选《守山阁丛书》本已据《诗考》改《说文》为《尔雅》。，《小雅·南有嘉鱼》“烝然罩罩”《韩诗》作“蒸然”，《大雅·大明》“肆伐大商”《释文》作“率伐”等，皆失之无据，有臆说之嫌。肆后冯登府作《三家诗异文疏证》，对这类失误多有是证。引文疏漏误伪之处，亦时有之。如“关关雎鸠”四句，该书卷三引《韩诗内传》曰：“窈窕贞专，淑女奉顺坤德，成其纪

8、纲。”俱以“《文选注》”三字统之。而“窈窕，贞专貌”见《文选》颜延年《秋胡诗》“务窈窕援高柯”李善注引《薛君韩诗章句》[7]卷二一P394，范氏于“贞专”下缺引“貌”字。“淑女奉顺坤德，成其纪纲”见《文选》颜延年《宋文皇帝元皇后哀策文》“坤则顺成，星轩润饰”李善注引《韩诗》[7]卷五八P1070。《文选》分见两注，范氏混作一条。②此条《诗考》亦有，不漏“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