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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2年5月襄樊学院学报May,2002第23卷第3期JournalofXiangfanUniversityVo1123No13绝望者的反抗神话)))5史记6复仇形象的原型分析12尚显成,赵黎明(11襄樊职业技术学院人事处,湖北襄樊441000;21广西大学中文系,广西南宁530005)摘要:5史记6复仇原型与作者复仇取向有一定的内在联系。在意识的层面,作者借用复仇故事的形式,表达个人的遭际和幻想;在集体无意识的层面,他继承了神话反抗神的原型,但经过了个人意识的改造并加以利用;在/善恶报应0等细节原型中,善于
2、以集体无意识的形式,为意识的内容服务。关键词:司马迁;5史记6;复仇原型;集体无意识中图分类号:I207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2854(2002)03-0058-05如果要评选出中国古代复仇文学的最佳擅手,那么这个桂冠非司马子长莫属;如果要评选出中国古代复仇文学的集大成之作,那么这个桂冠也非5史记6莫属。这不是夸大其词,首先把这顶桂冠给5史记6的是后汉的王允,不过,桂冠的/雅称0叫/谤书0:/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0(5后汉书#蔡邕传6),话虽出自一个封建军阀之口,但也从反面反映出
3、了5史记6痛骂汉室以抒幽愤的特点。司马迁骂了什么,又是如何骂的,经过历代(特别是清代)学者的研究,已经有了确切的结论。近人又把这种特点称作/文化复仇0。/我以为在中国文人中,最精于骂人艺术的,恐怕没有超过司马迁的了。从前有人称司马迁的5史记6为谤书,章学诚很不以为然,说这是-读者之心自不平耳.,然而照我看来,5史记6却实在是不折不扣的谤书,他尽了讽刺的能事,也达到了讽刺技术的峰巅。,,广泛地说,他讽刺的就是他所处的朝代。详细地说,他所讽刺的是汉代之得天下未免太容易,有些不配;是汉初的人物)自皇帝以至将相)之无识
4、与不纯;是汉朝一线相承的刻薄残酷的家法;是武帝之愚蠢可笑,贪狠妄为。总之,他要在他的笔下,把汉朝[1]形容得一钱不值。0如此看来,5史记6俨然成了司马迁个人的/复仇史诗0了。5史记6是不是一部/复仇史诗0?这是一个太大的题目。进入我们视野的只是5史记6中各种各样的复仇故事。本文试图运用现代西方的原型批评理论,对这些复仇故事的原型进行初步的考察,以探讨司马迁在这些故事中寄寓了什么样的个人志慨。一根据原型批评理论,我们可从5史记6这幅巨图中找出/复仇者0这一特异的/原型组织0。这一原型,像精灵一样时隐时现,构成了5
5、史记6的一大景观。据不完全统计,专写复仇的篇什有:5越王勾践世家6、5伍子胥列传6、5刺客列传6、5范雎蔡泽列传6、5孙子吴起列传6等等。附写复仇的篇什有:5淮阴侯列传6、5白起列传6、5苏秦列传6、5李将军列传6等等。在这些篇章中,作者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彪炳千秋的复仇英雄形象,如卧薪尝胆的勾践,大义凛然的荆轲,怨毒刚戾的伍子胥,含垢忍辱的范雎、孙膑等等。这些人物无论是为家、为国、为知己者报仇,还是为私人报仇,他们在作者眼里都是高大悲壮,可敬可亲的。这些复仇题材的故事,主人公的精神气质、复仇的行为方式、复仇的结
6、局等等都表现出比较鲜明的趋同倾向(当然,也有)些细小的差异)。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这么多复仇者的复仇行为,并不是每个人的每一次复仇行动都是正义的,值得称道的。但是作为有/良史之才0、有着/不虚美、不隐恶0之誉的史学家,司马迁的评价肯定多于否定,对其多数是极力推崇向往的。5史记6中最为传神最有魅力的人物类型之一是复仇英雄,最悲收稿日期:2001-11-29;修订日期:2002-03-18作者简介:尚显成(1957-),男,湖北宜城人,襄樊职业技术学院高级讲师。赵黎明(1968-),湖北襄樊人,广西大学中文系99级研
7、究生。58第23卷第3期襄樊学院学报2002年第3期壮、最精彩的场面是复仇场面。我们不禁要问,司马迁为什么偏对复仇故事情有独钟?这里面有没有他个人深刻的志慨?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历史文化现象,值得深究。尼采在5悲剧的诞生6中强调,希腊悲剧不过是同一神话故事以不同面貌的再现。/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传统。希腊悲剧在其最古老的形态中,仅仅以酒神的受苦为题材,而长期内唯一登场的舞台主角就是酒神。但是,可以以同样的把握断言,在欧里庇得斯之前,酒神一直是悲剧的主角;相反,希腊舞台上一切著[2]名角色普罗米修司、俄狄浦斯等,都只
8、是这位最初主角酒神的面具0。这种情形在5史记6的四则复仇故事5伍子胥列传6、5越王勾践世家6、5孙子吴起列传6、5范睢蔡泽列传6中得到了生动的再现。这些复仇者的性格特点、行为模式,以及作者对他们的行为评价,有极为相似的地方。现列表比较如下:5史记6部分复仇故事情节模式复仇者起因对逆境的态度采取的方法结局司马迁的评价/怨毒之于人甚矣哉!,,弃打败楚国,掘父兄为楚王所逃往吴国,借小义,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