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级制度下婚姻与幸福的背驰_霍小玉传_的悲剧意蕴新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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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学科新探2010/3社会科学论坛等级制度下婚姻与幸福的背驰——《霍小玉传》的悲剧意蕴新探□柳卓霞（上海大学文学院，上海200444）【内容摘要】《霍小玉传》乃唐传奇中的名篇，以往对它的解读集中于对霍小玉的同情与对李益的谴责，形成了“痴心女子负心汉”的单一套路。本文结合唐代的社会现实，认为《霍小玉传》不仅对霍小玉生命的陨落进行伤悼，卢氏与李益也是作者同情的对象，作品以霍小玉、李益、卢氏为代表，透过他们坚忍与反抗、凄厉与崇高之悲剧人生，将唐代婚姻等级制度下女性的生存境况与青年男女的爱情命运纳入关照视野，揭示了等级制度对个体幸福的扭曲和

2、摧残，具有更深层次的悲剧意蕴。【关键词】等级；女性；婚姻；幸福；悲剧。【作者简介】柳卓霞，上海大学文学院中文系古代文学专业2007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唐宋文学。唐人传奇，历来备受称道。它以绚烂不相上下。然洞庭龙女虽身处水深火热，多姿的内容和精湛的艺术手法，成为有唐尚有洞庭龙族可作想念；而小玉飘然一一代的文苑奇葩。蒋防的《霍小玉传》更身，茕茕孑立。倩娘用情之深、用情之专，是唐人传奇中的精品。作品的女主人公霍小玉可相媲美；李娃之洞明练达，小玉堪小玉，本是霍王小女，霍王去世后，小玉因与一比；莺莺之决绝，小玉有过之而无不母亲是霍王侍婢

3、而被弟兄遣居于外，流落及。但倩娘得与王宙喜配良缘，携琴瑟之教坊。霍小玉对李益之痴情，魂思梦萦，望好；李娃得封“汧国夫人”；莺莺也另觅人眼欲穿，以至心力交瘁，饮恨而终。在唐家，有了栖身之所；独小玉凄然一身，痛赴代爱情传奇塑造的众多女性中，霍小玉之黄泉。霍小玉光艳照人、聪慧练达、用情专美，与《柳毅传》之龙女、《离魂记》之倩一，集众美于一身，令人陶醉；然小玉之茕娘、《李娃传》之李娃、《莺莺传》之崔莺莺然一身、沉沦凄凉，集众厄于一身，又使人49社会科学论坛2010/3学科新探为之落泪。因此清代胡应麟曾评价：“唐人婚姻等级制度。《唐律疏议》

4、规定：“人各小说记闺阁事，绰约有情致。此篇尤为唐有偶，色类须同。良贱即疏，何宜配合。”[1]人最精彩动人之传奇，故传诵弗衰。”所谓“色类须同”是指只有本阶层的人才霍小玉蕙质兰心，但命运多舛，遭遇能互通婚姻。对于不同等级之间互通婚姻不堪，令人扼腕痛惜，所以以往对《霍小玉的人，还做了严格的处罚规定：“诸杂户传》的解读多集中于对其命运的同情与对不得与良人为婚,违者杖一百。官户娶良[2]李益的谴责，陷入了“痴心女子负心汉”的人女者，亦如之。”唐朝铨选官吏的制度套路。然经典作品之所以“传诵弗衰”，其也是造成小玉忧虑的重要原因。《册府元内涵必

5、然具有深刻性和丰富性。故须结合龟》记载，唐代铨选官吏时，应选之人须事唐代社会的现实，对作品进行重新解读。先将自己的姓名、籍贯、父祖官名、内外族姻等情况，具状交郡，由郡呈尚书省审核，一并明文规定刑家之子及工贾殊类之徒，均[3]不得应选。娼妓即属于“殊类”之列。李益在《霍小玉传》中，不仅霍小玉的遭与霍小玉相识之日，正是李益考中进士、等遇充满悲剧色彩，卢氏的婚姻生活也无幸待拔萃考试授予官爵之时，如果李益与霍福可言。作品以霍小玉与卢氏为代表，将小玉成婚，违反良贱不通婚的规定，那么李唐代婚姻制度下女性的坚强与隐忍表现益的官爵会化为泡影，等于

6、自毁前程。得淋漓尽致。霍小玉第二次提及自己的担忧是在1.霍小玉。霍小玉“资质秾艳”“高情李益将上官赴任时，她告诉李益“以君才逸态”“音乐诗书，无不通解”，与李益匹地名声，人多景慕，愿结婚媾，固亦众矣。配，可谓“格调相称”。但霍小玉对自己的况堂有严亲，室无冢妇，君之此去，必就佳娼妓身份和卑微处境有着清醒的认识。她姻。盟约之言，徒虚语耳！”此次霍小玉的曾两次对李益诉说自己的担忧。第一次是担心来源于外部压力。“才地名声”不仅指在自荐枕席的欢娱之际：李益的官家身份，还指李益作为陇西李氏这一名门望族的一员。唐代“通以二事评中宵之夜，玉忽流涕

7、观生曰：妾本倡量人品之高下。此二事，一曰婚。二曰宦。家，自知非匹，今以色爱，托其仁贤。但虑凡婚而不娶名家女，与仕而不由清望官，[4]一旦色衰，恩移情替，使女萝无托，秋扇见俱为社会所不齿”。《隋唐嘉话》记载：捐。极欢之际，不觉悲至。高宗朝，以太原王、范阳卢、荥阳郑、清唐代社会阶层分为“良人”与“贱人”，河博陵二崔、陇西赵郡二李等为七姓，恃其李益属良人，而霍小玉隶身贱籍。霍小玉族望，耻与他姓为婚，乃禁其自姻娶。于是[5]50对自己身份的担忧首先来自唐朝严格的不敢复行婚礼，密装饰其女以送夫家。等级制度下婚姻与幸福的背驰当时崔、卢、李、郑

8、、王号称“五大姓”,尤其才，对她极为赏识，他们经常在一起聚会崔、卢两姓，若能与其通婚,既是一种荣畅饮。当宜之提出趁自己尚未列入教坊耀,也有利于以后的仕途。当时位至宰相籍，希望孙棨能出金赎救，以相匹配时，遭的薛元超感叹：“吾不才,富贵过人。平生到了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