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弹指启悟法之语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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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30卷第5期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年9月V01．3ONo．5JournalofChanschunNormalUniversity(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Sep．2011禅宗弹指启悟法之语用研究康庄(肇庆学院文学院，广东肇庆526061)[摘要]中唐以来，中国禅的禅师们在启悟弟子时常常弹指，以之为一种特殊的身体语言，传递宗门心法。这既是对原始佛教传统的承袭，也是中国禅活学活用、进而衍生出新意的典范。弹指行为在原始佛教交际行为中有赞叹、警示、嗟叹三个基本意旨，禅宗弹指继承了这三个

2、基本交际意旨，并结合宗门禅法思想的特征，开拓出了新的交际用途。[关键词]中国禅；弹指；启悟法；语用功能[中图分类号]B946．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178x(2011)05—0088—05自中唐以来，禅宗尤其是南禅一系禅师，在禅法交流的过程中，有意识地规避言说、文字，使用身体姿势、棒打、大喝、画圆等动作进行禅法启悟。这源于“禅悟的独特修持觉悟方式，决定了它是超越思维、推理的，是排斥语言文字的。”[这些动作反映了禅法传授过程中对待言语、文字的态度，呈述了个体的禅思理路，是一种“非言语”的禅法教授方法，有其内在合理语

3、用意义且符合禅宗独特的修证需求。禅师弹指，正是其中之一。一、佛教弹指之语用分析禅师在接机学人过程中使用“弹指”，并非随手而为，而是有其佛家的历史传承并早已形成相对固定的意蕴。“弹指”施为方法如下：唯改一诵咒一弹指，以大指与中指头相捻，弹指作声即是。J这一动作的发出即以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摩擦，发出响亮的声音，也就是现在俗称的“响指”。“弹指者，随喜也。随喜七方便同入圆道”属于菩萨的十种神力之一。Q)而“弹指觉悟众生，令修行者得觉悟故”[引，也属于接引众生的手段。佛教典籍中，“弹指”常以其比喻义而被用于形容时间短暂、稍纵即逝，所谓“能于

4、一弹指顷发净信心，一弹指顷能归依佛及法僧宝，一弹指顷修持净戒，一弹指顷离贪着心，一弹指顷起悲愍意，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极为稀有。”I4J弹指在交流过程发挥的语用功能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1．表赞叹意佛教徒在交流过程中弹指，最主要的是表达对观点的认同与赞扬。如：次结娑度大菩萨欢喜印，一切如来及诸圣众，皆善哉弹指赞叹随喜，置之腰后，以表善哉。古印度人长于舞蹈，其手指富于变化，展现种种生命形态。在交流过程中使用弹指的方式表达认同，源于其民族习俗的无意识行为。弹指所表达的赞扬源自极度的认同感，如懦尸迦阅读佛典、弹指不歇事：然其得已披揽

5、翻覆，弹指赞叹熙怡异常。这一民族习俗，在玄奘法师西游求学过程中，也曾因其对经书理解精妙而获得众僧的礼赞，《续高僧传》[收稿151期]2011—03—10[基金项目]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一五”学科共建项目(GDIOXZWIO)。[作者简介]康庄(1977一)，男，四川安岳人，肇庆学院文学院讲师，博士，从事中国古代文学与佛教研究。·88·中载：‘奘乃卑心请决，随授随晓。致有七变其势动发异踪，三循广论恢张怀抱，故得施无厌寺三千学僧皆号智囊护持城堑。及靓其唇吻听其词义，皆弹指赞叹。【]佛教传人中国后，弹指的习俗也被僧侣带人，其表达赞叹认

6、可的意思并未改变。如：释慧庆，广陵人。出家止庐山寺，学通经律清洁有戒行，诵法华十地思益维摩。每夜吟讽，常闻阁中有弹指赞叹之声。L8]而佛教徒在斗法过程中取得胜利，得到的不是言语欢呼，而是众人弹指赞叹：史华怯惧惭惶掩袂而退，时众弹指叹嗟，声若雷响。【9J僧侣以弹指表赞叹意的行为被世俗之人效仿，甚至能成为化解民族矛盾的手段。如《世说新语·政事》中，王导就用弹指巧妙地化解了胡人的敌意，取得了交际上的主动权：因过胡人前，弹指云：“兰阁，兰阁”。群胡同笑，四坐并欢。[10]’2．表警示意在佛教的戒律之中，弹指亦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主要表达警示

7、意。佛教戒律中规定：其一，如厕必须弹指警示：若比丘上厕时应一心看前后左右，至厕前[略]款弹指令厕中人非人知，厕中人亦应弹指[略]数。[n]佛律中记载有沙弥因如厕不记得弹指而受到鬼神惩罚事：有冢间旷远，诸比丘经过不敢起止，由此致病，以是白佛。佛言：“应先弹指然后便利。”[11]其二，介入他人交流谈话之前，应以弹指警示他人：若二比丘在堂里私语，若比丘欲入者应弹指动脚作声。若前人默然者应还出，若前人故语不止者入无罪。[12]如果不弹指就直接闯入，被认为是不妥当的行径：若闻房中语声，当弹指动脚作声。若彼默然者不得入，若来出迎得入。若比丘先

8、不语而入者，越毗尼罪。是故世尊-／：c0E12J其三，沙弥在乞食时也应弹指示意，告知他人自我存在：若至乞食家，应好识外门中门内门相，入庭中住弹指。若无所得，应第二弹指。若复不得，应更三弹指。三弹指已。13J并由此可引申出警觉他人的意旨：或有坐不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