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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2年第2期杭州师范学院学报2002年3月No.2.2002JournalofHangzhouTeachersCollegeMar.2002¹索绪尔的几组基本概念陈嘉映(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100871)摘要:索绪尔最有影响的一组概念是施指(或译/能指0)和所指。施指/所指不是名实关系,所指不是实物,而是概念。为了更明确地理解施指/所指,就必须了解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如此这般的施指和如此这般的所指结合而成一个符号,是任意的。他的任意性原则有助于我们看到在语词之外并没有一个已经切分好了的现实。现以施指/所指和任意性原则为基础,进一步阐述索绪尔的另一些主要概念如语言/言语,语言的共
2、时研究和历时研究,以及索绪尔结构主义的基本思想。关键词:施指和所指;任意性原则;语言和言语;共时研究和历时研究;结构主义中图分类号:H0-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146(2002)02-0051-05索绪尔对后世的影响很大,他的几组主要概是事物,一层是语词和事物/之间0的东西,后者才念如施指所指、语言言语、共时性历时性,都是今是索绪尔的/所指0。这一提法的具体内容将在下人常用的概念,但尽管常用,人们对这些概念仍经文逐步展开。常有相当的误解,本文的目的就是重新梳理一下施指/所指不是名实关系,所指不是实物,而这几组概念,并提出一点自己的批评意见。本文是概念。施指和所指,
3、声音和概念,两者是合二而所依据的是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5普通语言学教一的。人们也许会说,声音本身不能施指,鹦鹉学程6一书,不过有些引文对照原文稍加改动。舌发出了声音,却没有所指,只有处在某种特定关系之中的声音才有所指,语言就是这样一种赋有施指/所指与任意性原则了意义的声音。这话是对的,但还须强调,关系并不是附加在声音上的东西,把有些声音分析为纯语言是用声音表达思想的符号系统,符号是声音和纯意义是分析的结果,而不是声音原始现用以表示者和被表示者的结合。索绪尔把用以表象的方式,有些声音没有意义,有些声音具有意示者称为/施指0(signifiant,signifier,多译/能指0,义
4、,才是声音原始现象的方式。把事后能够分析但还是译作施指好些),把被表示者称作/所指0开来的东西视作事先就由两个部分合成,视作一(signifie,signified)。这里我首先要简要澄清一种个部分附加到另一个部分上,这是初级反思最严误解,即以为所谓所指是些实物性的存在,例如重的错误。幼儿牙牙学语,他的声音一开始没有/马0的所指是一匹或一些有血有肉的马。这不是意义,后来有了意义,这不是后来把意义附加到了索绪尔的意思。在索绪尔那里,所指是概念性的,声音上面,而是声音生长成为有意义的声音。索或干脆就是概念,马这个声音指马的概念。/语言绪尔把施指和所指比作纸的正反面,我们可以说符号连结的
5、不是事物和名称,而是概念和音响形到纸的正面和纸的反面,但纸却不能只有正面或式0。[1](P101)也可以说,语词有两层/所指0,一层只有反面。当然,纸的比喻并不充分:纸的正面反收稿日期:2001-10-15作者简介:陈嘉映(1952-),男,上海人,哲学博士,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主要从事现代西方哲学、语言哲学研究。¹本文的写作得到/北京大学创建一流大学计划0经费资助。52杭州师范学院学报2002年面都实存,而声音和概念两者的本体论地位不同:来是指黄河,后来泛指河流;/虫0本来可泛指动声音是实存的,概念并不在同样的意义上实存;可物,现在不可以了。如果/符号的任意性原则0说以有无意义的
6、声音,却不可能有无声音的意义。的只是对现成的概念可以用任意的声音来指,那但这只是说,有意义的声音是一种更高级的形态,它就成了内容贫乏的老生常谈,这条原则的要义而不意味着在这种高级形态中声音和意义在实质在于所指的任意性或创造性)))每种语言都以特性上是可分的。说声音实存而意义不实存,这是有的、/任意的0方式把世界分成不同的概念和范实体/关系这组概念所表达的一种本体论建构。畴。正是基于这一要义,索绪尔强调这个原则是这里涉及/实质上可分与形式上可分0这两种可分/头等重要的0。[1](P103)性:一个足球有32块皮子和一个足球有表面积是施指和所指都是纯关系的东西。各种语言中两种/具有0,
7、我们可以把足球拆成这些皮子,但我颜色词的同异可以作为一个典型例子来说明这一们无法把表面积拆下来。点。不管在某人眼前堆起多少件棕色的东西,他施指和所指是索绪尔提出的一对重要概念,都不会学到棕色概念,除非他学会了区别棕色和成为此后的语言学和语言哲学中最基本的概念,红色、黄色等等。概念通过互相之间的区别得以国内也有很多作家喜欢使用这对概念,但人们对建立,/概念是纯粹表示差别的,不能根据其内容这对概念的理解常有偏差,最主要的一种偏差是从正面确定它们,只能根据它们与系统中其他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