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南安方言“着”的歧义与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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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语文2013年第5期(总第356期)福建南安方言“着”的歧义与共现吕晓玲1．南安方言“着”的读音和意义1．1南安方言“着”字的读音南安方言“着”字有三读：tiok~c／to?i~t／tio?白。①其中文读[tiak]只用于“着重”、“沉着”等文化词；白读[to?]只用于表示“燃烧”。白读[tio?]的功能则比较复杂，本文的讨论只与[tio?2]有关。1．2南安方言“着”[tio?]的意义南安方言的“着”[tio?]至少有如下义项：a．动词，表示“受、中”，例如“着伤(受伤)”。b．动词，表示“碰触”，例如“着地”。c．助动词，表示“应该、必须”，相当于普通话的“得

2、”[tei]。d．形容词，表示“对、正确”。e．唯补词②，表示动作有结果。f．经历体标记，出现在谓词性成分之后，表示对某种经历的肯定。g．起始体标记，出现在动词后，表示动作开始或事件发生。限于篇幅，本文仅讨论d、e、f三个义项。2．“着”[tio?]的三个义项2．1形容词“着”形容词“着”(下文称“着”)表示“对、正确”。一般情况下读本调，念[tio?丝]；但当“着”作补语，且整个述补结构后面带宾语时，读变调，念[tio?]。例如：(1)汝看我做其数着[tio?挚]晦你看我做的账对吗?(2)迄题题③无侬做着[rio?蛰]那道题没人做对。(3)汝拍嗥着，[tiol~‘]

3、侬唠你打错人了。本文得到以下项目资助：2012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四百多年来闽南方言词汇语法的历史演变研究”(12CYY044)；2012年福建省教育厅A类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明刊闽南方言戏文语法研究”(JA12222S)；福建省高校服务海西建设重点项目“闽南文化的传承与海西社会发展”(2009B053)。感谢陈泽平教授的指导。①本文采用的例句和标音以南安水头话(笔者母语)为根据。南安方言属闽南方言，《中国语言地图集》(1987)划归闽语闽南区泉漳片。“着”字本作“著”，《广韵》“著”字有五个反切：陟虑切、丁吕切、张略切、直鱼切、直略切。本文所讨论的“着”字的读音

4、都来自“直略切”。陈法今(2001)、黄丁华(1958)、李如龙(1996、2001)都曾论及泉州方言或闽南方言的“着”。本文主要讨论南安方言“着”的歧义与共现问题。②“着”的义项e只能充当动结式中的结果补语，我们根据刘丹青(1994)称此义项的“着”为唯补词(刘文认为，汉语动结式中的一部分结果补语，已经只能作补语，不能作谓语，似乎不宜再归人谓词，建议可以将这类词称为“唯补词”)。③前一个“题”是量词，后一个“题”是名词。·430·中国语文2．2唯补词“着”唯补词“着”(下文称“着”)只用作补语修饰动词，表示动作有结果。“着”紧接在动词后，后面不接宾语时读轻声，念[t

5、io?。]，接宾语时则读变调，念[tio?]；与动词隔开，后面不接宾语时读本调，念[tio?型]，接宾语时则读变调，念[tio?]。(4)迄只老鼠乞我掠着2[tio?。]唠那只老鼠被我抓到了。(5)伊考着[rio?]大学唠他考上大学了。(6)迄粒桃仔我挽会着[tio?型]那个桃儿我摘得到。(7)我看袂着2[rio?]迄只蠓我看不到那只蚊子。2．3经历体标记“着”经历体标记“着”(下文称“着”)出现在谓词性成分之后，表示对某种经历的肯定。当“着，”后不接宾语时读轻声，念[tio?。]；如果接宾语，则变调，念[tio?]。(8)伊晦八来着3[tio?。]他不曾来过。(9)

6、我做着，[rio?。]保安我做过保安。(10)旧年冬嘞有寒着，[tio?]一阵去年冬天冷过一阵子。3．“V着”结构的歧义现象“着。”、“着”、“着”都可以出现在动词之后，修饰动词，形成“V着”结构，“V着”结构也因此承担了三种语法意义。由于承担的语法意义过多，“V着”结构有时候会出现歧义。3．1“V着”和“V着：”之间的歧义现象当一个句子中的“V着”结构既可以理解成“V+形容词”，也可以理解成“V+唯补词”，此时句子就会产生歧义。例如：(11)关键是着必须寻着依关键是必须找对人／关键是必须找到人。(12)警察即过就掠着依唠警察这次就抓对人了／警察这次就抓到人了。以(1

7、1)为例，句中“寻着依”既可能是“寻+形容词+侬”，也可能是“寻+唯补词+侬”，因此会产生歧义。不过这样的句子并不常见。3．2“V着”和“V着，”之间的歧义现象有时候，同一个“V着”结构既可以理解为“V+形容词”，也可以理解为“V+经历体标记”，例如：(13)汝做着几题啊你做对几道题啊／你做过几道题啊?(14)即字字(我口母八写着半过这个字我一次也没写对／这个宇我一次也没写过。以(13)为例，句中的“做着几题”既可能是“做十形容词+几题”，也可能是“做+经历体标记+几题”，因此有歧义。但这样的现象也不多见。3．3“V着”和“V着。”之间的歧义现象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