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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9年第1期(第24卷)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No.12009(Vol.24)历史研究被怀疑的华佗———中国古代外科手术的历史轨迹于赓哲摘要:由其生前的声名隆盛到后世对他的怀疑,再到近代西学东渐之后传统医界对他的“重新发现”,华佗外科术的声誉在一千多年里经历了一个马鞍形历程。华佗身后不久,主流医学已开始逐渐将外科手术排斥在外。“残存”的外科手术绝大多数是体表型小手术,腹腔外科手术付之阙如,人们对华佗的事迹感到难以置信,甚至有将其归为神怪传说者。直到接触近代西方外科医学的成就才使国人相信华佗外科术确实可
2、能存在过。基于重塑自信的需求,部分知识分子以西学中源论为基调对华佗进行褒扬,影响深远。华佗外科术声誉的一波三折能从侧面反映中国传统医学外科术发展的脉络和近代西学东渐后国人的微妙心态。关键词:华佗;外科手术;马鞍形历程;西学基金项目:2007年度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NCET-07-0530);陕西师范大学211工程建设项目“中国古代文明研究”子项目作者简介:于赓哲,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西安710062)色以及私相传授的教育模式(所谓“线”),还要考一虑这项技术是否得到发扬光大,并且转化成公共技
3、术,从而对医学的发展和社会福祉产生重大影响毫无疑问,“疾病、医疗社会史”这一跨学科的(所谓“面”),并非所有的医学成就都经历过点—史学新领域(外史)必须从专业医学史领域(内史)线—面的历程,有时“点”永远是“点”,并没有对中汲取营养。在此过程中,有必要辨清各种外因对于国传统医学和全社会产生深远影响。探索此类现“内史”研究的影响。面对西方医学的传入和民国象的原因可能更有助于历史真相的发掘。本文仅以来数次有关中医本质和前途的质疑风波,中医学以华佗外科术近两千年来的声誉变化为例,对这个界及内史学界在对西学的侵压进行反弹
4、的同时,又问题进行探索。往往不自觉地受到了西学话语权的影响,在某些问目前有关华佗的研究多集中在其身世、医技之题上反倒陷入了“西学镜像”的怪圈,研究者们不上,且多以褒扬为主,其“外科鼻祖”称号似已成共自觉地将中医成就与西医加以比对,尤其喜于发掘识。然而两千年来国人对华佗的看法并非一成不其中与现代医学理念相契合的个案,并以此作为中变,尤其是他的外科手术的声誉可谓一波三折,由国传统医学成就的象征。看待这种现象必须以陈其在世期间的巨大成就,到身后技艺的失传,再到寅恪所倡导之“了解之同情”为研究方法,辨清外后世对其事迹的逐
5、渐怀疑,及于近代则又备受推来影响,追根溯源。笔者认为,看待中国传统医学崇,可以说有着一个马鞍形的历程。这个问题一直发展史上的各种成就必须坚持“点、线、面结合”的没有引起学界足够重视,对这一过程的研究比研究原则,要明了传统医学曾经达到过的高度(所谓各华佗本人的医术更能够反映中国传统医学发展的个“点”),又要顾及中国传统医学“经验科学”的特全貌,并能映射出西学东渐之后中医重新“发现自·82·于赓哲:被怀疑的华佗己”的心理轨迹。展开论述之前,笔者要强调本文所探讨的主题华佗并非世界及中国最早实施外科手术之人,是以华佗外科
6、术为代表的中国传统医学外科手术而且其技术又后继乏人,以致于细节已经漫漶不的历史境遇,并非华佗本人医术的全部,因此所谓清,现代国人对华佗外科手术的推崇,应该说是西“被怀疑”也仅仅指他的外科术本身而言,华佗本方近代医学在外科方面的巨大成就对中国传统医身的历史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学界的刺激所致,“华佗”在这里已然是一个符号,对其外科术的推崇包含着近现代中医界和民众重二压之下激发出的民族情感,同时还包含着些许惋惜,即对外科手术在中国未能持之以恒的惋惜:陈寅恪云:“夫华佗之为历史上真实人物,自乃知今日西医所长,中国自古有之。
7、如不容不信。然断肠剖腹,数日即差,揆以学术进化《列子》言扁鹊之治鲁公扈、赵齐婴也,饮以之史迹,当时恐难臻此。”②陈先生的这一看法应毒酒,两人迷死,乃剖胸探心,互为易置,投以是产生于阅读古籍时所感受到的华佗时代腹腔外神药,既悟如初矣。《抱朴子》言张仲景之为科术之罕见,故有“揆以学术进化之史迹”云云。医也,则尝探胸而纳赤饼矣。《后汉书》言华但是近年来考古活动证明华佗的外科术并非孤例,佗精于方药,病结在内,针药所不及者先与以以学术进化史而言,似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外科手术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发展轨迹。据
8、韩康信等介绍,在国内考古中,已经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湔洗,除去疾秽,既而发现开颅术案例30多起,其中可以确信带有病理缝合,傅以神膏,四五日疮愈,一月之中平复治疗色彩的约有11起,时间多为距今2000至4矣。他若太仓公解颅而理脑、《抱朴子》言之000年前,③而2001年在山东广饶傅家村大汶口文徐子才剖跟而得蛤、《北齐书》载之,如此之化遗址392号墓发现的一个颅骨则将我国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