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与“道德”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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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伦理”与“道德”辨正毛豪明摘要：伦理和道德是两个使用频率很高但又常常被混淆的概念。伦理指人际互动所应当遵循的行为准则，而道德则是个体对天道、人道及所处社会倡导的价值标准、伦理规范的洞察、领悟和践行。动词性的道德才能真正彰显其本质特征。伦理和道德既相互区别又有密切关联。伦理学和道德学应是高度相关的两个学科。关键词：伦理；道德；天道；人道；人伦关系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会混用“伦理”和“道德”这两个概念，有时还将两者连在一起用，称之为伦理道德。在一些相关著作中，对这两个概念的界定和使用也相当模糊。这种状况不仅给学术研究带来诸多

2、不便，也导致对于伦理学与道德学或道德哲学难作区别。因此，厘定这两个概念以及明晰它们之间的联系与区别就至为重要。一、“伦理”概念的文献疏证1．“伦理”的词源学探析英文伦理一词ethics源于希腊文，意为品性、气禀与习惯、风俗，与moral意义相通。早在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伊里亚特》中就出现了这个词，表示公共场所和驻地。后来意义逐渐扩大，人们又把它用来专指一个民族特有的生活惯例，相当于汉语中的“风尚”、“习俗”等概念，并几经演变后，又有汉语的“性格”、“品质”、“品格”、“德性”等意思。亚里士多德说“把习惯一词（Ethos)的拼写方法略加改变，就成了‘伦理’（Ethiks）这个名称”。并认为

3、“伦理德性是由风俗习惯熏陶出来的”[1]。由此，这个词便专门用来表示研究人类德行的科学。在上古汉语中，《周书·洪范》有“彝伦攸叙”一说，明确提出了“伦”的概念。“彝伦”即常伦、常秩，“伦叙”就是伦序，即为伦理秩序，它们所表达的均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状态。许慎《说文》人部曰：“伦，辈也。”羊部曰：“群，辈也。”伦与群均训辈，故伦亦可训群。《孟子·滕文公上》：“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孟子·离娄上》：“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圣人，人收稿日期：2008－02－20作者简介：毛豪明，(1964--)，男，安徽桐城人，安庆师范学院政法学院副教授，哲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道德教育

4、和情感教育。伦之至也。”《孟子·离娄下》：“察于人伦。”注云：“伦，序，……识人事之序。”（赵歧注）《荀子·富国》“人伦并处”注云：“伦，类也，其在人之法数，以类群居也。”（杨惊注）《小戴礼记·文王世子》“如其伦之丧。”注云：“伦谓亲疏之比也。”（郑玄注）《荀子·儒效》“人伦尽矣”注云：“伦，等也，言人道差尽于礼也。”曰类、曰比、曰序、曰等，皆由辈之一义直接引申而得；人群类而相比，等而有序。是故黄建中教授提出“伦谓人群相待相倚之生活关系”。[2]“理”的原义是治玉。《战国策》里说到郑国人称“玉之未理者为璞，剖而治之，乃得其鳃理”。引申之，有分析精微之意，故谓之分理。郑玄乐记注曰：“理，

5、分也。”戴震《孟子字义疏证》曰：“理者，察之而几微必区以别之名也，是故谓之分理。在物之质曰肌理，曰腠理，曰文理，得其分则有条而不紊，谓之条理；……天理云者，言乎自然之分理也。”“理”亦指事物内在机理、秩序。杨惊《荀子·臣道篇》注曰：“言推近以知远，以此为条理也。”颜习斋曰：“凡理必求分析之精，是谓穷理。”（《颜氏学记》）李恕谷曰：“理者，物之脉理也。”（《大学辨业》）《韩非·解老》曰：“理者，成物之文也，万物各异其理，而道尽稽万物之理。”2．伦理与物理之比较通过上文对伦理这一概念的词源学分析,我们得知伦与理的本义。伦专指人与人的关系，理是指条理、理则。为了更好地界定伦理的内涵，我们可以

6、将它和相对应的物理进行比较。一般来说，物理是指事物运动变化发展所固有的客观规律，而伦理则指人际互动所应当遵循的行为准则。物理与伦理的区别主要有三点：第一，物理所研究的是物质世界的普遍规律和原理；而伦理主要研究人伦关系的基本问题。第二，物理之理是一种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伦理之理则是指行为准则，是人为自己立规。不同时代的伦理既有连续性，更有差异性。第三，物理之理是实然，而伦理之理则是应然。实然即客观存在，而应然则是人类自己创设的，不是自然界本身所拥有的。3．人伦关系的确立与人伦之理的设定在任何伦理体系中，“人伦”都是建构的基础。如果没有明确的人伦关系，那么，作为人伦之理也就无法

7、设定。毕竟这人伦之理是依据特定的人伦关系而设计出来的，因“伦”设“理”。“伦”是客观事实，而“理”是人类的文化设计。[3]“伦”即“辈”，是混乱人群的梳理和划分。“伦”字在古文字中是一个象形字，左边立的是人，右上方是房子，房屋前面是道路，路两边是井，“井”字的象形是水井上面架的护栏。这个象形字绝妙地勾画出中国古代伦理关系的实体性存在，意味着人们相处的客观关系应当有稳定的秩序，和谐不争，统一不乱。马端临《文献通考·卷十二》中曾形象地描绘了象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