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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0年第5期 中国人民大学学报中国传统养老方式的变革和展望穆光宗(中国人民大学人口所,北京100872)[摘 要] 养老问题的关键是谁来提供养老资源,但“养老资源的提供者”和“养老职能的承担者”这两个角色是可以分离的。正如“机构养老”并不必然等于“社会养老”一样“居家养,老”也并不必然等于“家庭养老”。据此,本文区分了家庭养老、社会养老和自我养老这三种基本的养老方式,并在这个基础上论证了传统养老方式变革的必然性。在城市“居家养老,+社区服务”的组合正日趋增多;而在农村,自我养老的比例则有上升的趋势。[关键词]家庭养老;社会养老;自我养老;养老
2、社会化[中图分类号]C9131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5420(2000)0520039206式各有千秋罢了。一、对“家庭养老”的认识人类早就认识到了“家庭养老”的重要性,因为家庭是赡养长辈抚育晚辈的基本体制,是人们1994年是国际家庭年。就在这一年,世界卫完成代际交换、代际继承的基本所在。譬如,中国生组织为了庆祝国际家庭年,挑选了不同社会、政人自古“以家为天下,躲进小楼成一统”,这种家本治、经济、文化、民族背景下的21个国家和地区,位的文化使得家庭的赡养功能被发挥到了极至。对它们家庭养老的经验进行了分析和评价,编辑按照中国人的传
3、统,父母老了就由子女共同或者出版了《世界家庭养老探析》一书,给我们展示了轮流来赡养。但大多数情形是,年老的父母有自一个广阔的视野。在这本书里,家庭养老被看做己的一份财产,自己做饭以及做各种必要的家[1]是感情上的互相关怀,又包括经济上的彼此支务。一个1860年来到中国的英国传教士曾经持。①虽然在像中国这样的东方社会“家庭养老”,用这样的笔触描画他眼中的中国家庭“中国人十:早已成为一种制度化的传统,但“家庭养老”绝不分专注于家庭生活,并且对他们怀有深厚的感情。为东方社会所专美。事实上,在世界范围内,主要事实上,这种感情似乎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全部内都是
4、由家庭来赡养老年人。只是在不同的社会、心⋯⋯从童年到老年,他总愿意居住在同一个地不同的文化传统、不同的阶段里,所提供的赡养方方,那里有他熟悉的人和环境。如果他被逼无奈[收稿日期]2000204222[作者简介]穆光宗(1964-),浙江象山人,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人口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人口学理论。 ①“家庭”通常指的是由血缘或婚姻关系连结起来的单位,但是更确切的定义因文化的差异而有所不同。见澳大利亚学者哈尔·肯迪格等编《世界家庭养老探析》:,北京:中国劳动出版社,1997,前言和第3页。中国著名的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早年在谈到家庭的概念和实体
5、的时候,显然强调了夫妇关系(婚姻关系)和亲子关系(血缘关系)的双合。参见费孝通《乡土中国、生育制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163。—39—中国人民大学学报 2000年第5期而远走他乡,他的心也会依恋着故乡。”[2][3](P2)着忽视老年人的现象。毫无疑问“家庭养老”是人类社会最古老因,所以,我们今天来研究养老方式在一个特定而也是最基本、最重要,同时也是最富生命力的养的文化架构中的变迁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在中老方式。从跨文化的视野来看,甚至完全可以认国“家庭养老”通常被理解成“子女供养”,,特别是定为全人类共有的文化遗产。正如1982
6、年老龄来自儿子的赡养。中国宪法规定“父母有抚养教:问题维也纳国际行动计划所强调的“家庭:,不论育子女的义务,成年子女有赡养扶助父母的义其形式或组织方式如何,被公认为是社会的一个务。”这是对东方反哺模式的法律解说。养老的实[3](P33)基本单位。”任何人都不可能游离在家庭和质是谁来提供养老资源。这是我们区分养老方式社会之外。同年的世界老龄大会特别提请国际社最重要的标准。“家庭养老”是对应于“社会养老”会注意发挥家庭在照顾老年人方面的重要作用。和“自我养老”来说的。所谓家庭养老,就其实质会议认为“妇女地位的变化已经降低了她们作为:而言,就是主要由家
7、庭成员来提供养老资源的养老年家庭成员照顾者的传统作用;因此有必要使老方式和养老制度;就其形式来看,传统家庭养老整个家庭包括其男性成员在内能够接受并分担家的基本特点是“子女养老”和“在家养老”的结合。[3](P33)务和家庭帮助老年人的职责。”世界各国越来越强烈地认识到:要改善老年人的状况,就必须二、“家庭养老”、“社会养老”和首先改善家庭环境。“社会化养老”的关系但从时间序列角度来看“家庭养老”的确有一, 这是目前备受关注的一个问题。但我觉得在个现代化的问题。传统的、形态完备的“家庭养老”理解上存在着偏差,或者说存在着理论上的混乱。实际上是子女
8、养老和在家养老的结合。如果说“子一个基本的事实是“养老资源的提供者”和“养老,女养老”是内容,那么“在家养老”只是一种形式;或职能的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