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世说新语》与《红楼梦》的文化共性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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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2013年1月第42卷第1期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ShanghaiNormalUniversity(Philosophy＆SocialSciencesEdition)Jan．，2013Val．42．No．1中图分类号：1207．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8634(2013)01-0106一(08)论《世说新语》与《红楼梦》的文化共性刘强(同济大学人文学院，上海200092)摘要：作为中国古代小说史上文言笔记和白话长篇的两部代表作品，《世说新语》与《红楼梦》都是具有超越性价值的伟大经典，在思想、艺术乃至哲学上都有着一脉相承的渊源，这种渊源

2、形成了某种遥相呼应的文化共性。具体而言，包括四个方面：空间结构与大观视角；以人为本与以情为主；艺术精神与形上品格；女性发现与女性崇拜。认识经典的超越性价值，应当具备从人本位、情本体、美本原三个方面阅读作品的能力，在文学鉴赏和研究中，这是一种值得提倡的“超越性阅读体验”。关键词：《世说新语》；《红楼梦》；文化共性；超越性价值一般而言，伟大的经典总是具有某种“超越性价值”。所谓超越性价值，是指作品所蕴含的超越时代、族群、地域、意识形态、乃至文化的独特精神价值。这种精神价值包括生命价值、文化价值、审美价值、哲学价值和人类价值。作为中国古代小说史上文言笔记和白话长篇的两部代表作品，《世说新语》

3、与《红楼梦》都是具有超越性价值的不朽经典，④在思想、艺术乃至哲学上都有着一脉相承的渊源，我们姑且把这种渊源称作“文化共性”。如果说，《世说新语》是玄学精神和魏晋风度的渊薮，那么，《红楼梦》所展现的那种混合儒、释、道、禅各种文化价值的精神趣味，正好与超然物外而又最具玄学气质的魏晋风度不谋而合。以下试从四个方面简要说明。一、空间结构与大观视角《世说新语》(以下称《世说》)与其他“丛残小语”式的文言笔记小说不同，由于作者具有比较鲜明的艺术立场和超前的文化品味，故其在编撰体例上呈现出一种开放式的文本结构。具体地说，以时序为经、历史人物为纬，构成了《世说》文本的“隐在结构”，而以36门(叙事单元

4、)为纲、具体事件(人物言行)为目，则构成了《世说》的“显在结构”。这是一个双重的网状结构，两种结构互相关合、互相促动，使《世说》形成了一个无论在历史维度还是在文学(文本)维度都遥相呼应、气脉贯通的“张力场”。借用一个物理学术语，《世说》的这种结构具有一种极大地制约和影响阅读和审美经验的“结构力”，并且形成了非常强烈的空问性效果。②那些被并置的“故事链”的因收稿日期：2012-09．15作者简介：刘强(1970．)，男，河南正阳人，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魏晋南北朝文学、古典诗学、文言笔记小说研究。106万方数据刘强：论《世说新语》与《红楼梦》的文化共性果联系也即情节因素被稀释了

5、，它们之间看似没有关系，其实却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和四通八达的“链结”效果。就像某些昆虫的复眼，这种开放式结构形成了一种对人物和世态的全景式鸟瞰和微观透视效果。这就是所谓“大观视角”。④“大观”其实也就是“观大”。这和中国传统哲学中“天人合一”的思想以及中国画“尺幅千里”的美学趣味是一脉相承的。“尽管36门分类暗寓褒贬，但作者的立场却是客观的、多元的、宽容的，是淡化道德判断而深化审美判断的。你甚至可以说，作者是无立场、无是非的，只要是人的品性和特点，优劣、雅俗、美丑、善恶等，作者一律‘等距离’地展示在读者面前，不加主观评判，而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关键是——作者相信读者会作出自己的

6、判断。”㈣这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价值中立”视角，使作者备显慈悲与超然，也使文本成为一种继往开来的“典范”。《世说新语》之所以续书仿作不断，形成了“世说体”这种“有意味的形式”，与这一开放式、可增损的空间结构及“大观视角”是分不开的。《红楼梦》在大的结构上是“套盒”式闭锁结构，尽管其主体部分编年意味浓重，但整部书的大结构则是空间性的。余英时曾在《(红楼梦)的两个世界》一文中指出，《红楼梦》存在着两个世界：一个是大观园内的“理想世界”，一个是以荣、宁二府为投影的“世俗世界”。⋯‘啊。7’这一见解非常富有启示意义。窃以为，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世界：一是以女娲补天、大荒山无稽涯为背景的“神话世

7、界”，一是以“太虚幻境”和“真如福地”为中心的“梦幻世界”。而大观园就是太虚幻境在人间的投影。从叙事结构的角度看，《红楼梦》最外一层是“神话世界”。写女娲补天剩下一块“无材补天”的石头，在大荒山无稽崖妙化通灵，被一僧一道带到凡间。不知几世几劫之后(这是对时间的虚化)，空空道人在青埂峰下读到那石头所写的人间经历——“石头记”，并把《石头记》抄录下来，改为《情僧录》。这一段恐怕只有“上帝之眼”方看得出。这就是大观的视角。紧接着又写书稿传到吴玉峰手里